百里霂似乎慨良多：“没想到，我们在灵州还有相见之日。”

“什么信？”刚刚大笑过的百里霂，嘴角的笑纹还没退去，温和地看着这名士卒，示意他说去。

“大过年的也算是双喜临门，啧啧，不知娶的新娘漂不漂亮，不然可真可惜了他的人才。”

两人忽然同时大笑，连屋檐上的薄雪都应声抖落了来。

“哦？”百里霂挑起眉，“你有什么事吗？”

“哦？”百里霂失笑，“是些什么东西？”

“说起来曲将军今年二十有八了，也不早了。”

其他人却浑然不知地炸开锅来。

李廷两年前在沙场上重伤截断手臂后就卸甲还乡，如今已是一布衣，两边角刻了几皱纹，神却是坦然的，望着百里霂笑了声：“大将军别来无恙。”

士卒大约是刚过完年，还一喜气，没了平日的拘束，对着百里霂笑嘻嘻地说：“曲将军让我带个信回灵州。”

这是灵州几年来最闲散安乐的一个新年，没有了战火和突袭，日过得飞快，很快就过了除夕，到了正月里。

“嗯……”苏漓抬起脸，忽然狡黠一笑，“大将军向来慷慨，想必也不会吝啬赏卑职一枚小小的玉璜吧？”

“拖家带的，”李廷摇，“在老家就很好。”

很多新校尉并不认识这个缺失右臂的中年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呵，”李廷笑了笑，“现在还行，到了耕就要忙了，将军别看我这样，犁田耕地得也不比常人吃力。”

这日，将军府正厅里正拢了十几名校尉等候传达班师回朝的日期，忽然厅外传来尹翟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的喜悦兴奋：“大将军，你看谁来了。”

“比方说，”苏漓在袖里摸索了一番，拿块成温的深紫玉璜，“这个东西。”

“哟，这小竟然抢在我们先成亲了。”

百里霂沉默了片刻，抿唇拍了拍他的肩：“你要不要搬到建墨去，大家也好照应些。”

百里霂顿了顿，笑：“他趁着年末回蓟州去了，”他扶着李廷的左手臂将他拉到上座，着坐之后，又问，“如今在家里，日还清闲么？”

百里霂一挑眉：“你是说，这是皇上给本将的御赐之？”

众人叹了一番，又不免说起当年并肩征战沙场的往事，正在谈笑的时候，外间风尘仆仆地来一名士卒，向着百里霂行了个军礼。

“曲将军说，可能要再告一个月的假，嘿嘿，他初八成的亲，新婚燕尔的……”士卒抓了抓脖，笑着抬起，蓦然就看见上座的大将军脸僵得怕人。

百里霂见他生得很，一时想不起来，望了望一旁的尹翟，尹翟忙：“这是一营的谭言，和曲将军一样籍贯蓟州。”

众人忙让开一条路，百里霂坐在正中倚着扶手，神有些慵懒，等他看清尹翟拉着的人之后，睛一亮，然后腾地站了起来，大踏步向他们走去：“李廷！”

“将军这一战举国惊动，连我们那的穷乡僻壤也知了，我趁着农时不忙，来看看将军。”他说到这，躬像当年一样对百里霂行了个军礼，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曲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