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霂手扶着糙的栏杆：“在这里瞭望了几日，你们心中可有攻城的方略了么？”

曲舜在他旁接：“而且他们日前转运了粮草，又有讫诃罗耶的补给，也不怕耗战。而我军听了那位苏哈会妖术的传言，军心动，应该急需一场胜仗来安抚。”

“怎么，不敢相信这是你心里那个光明正大，正气凛然的皇上令的？我倒很是欣赏他的手段。”苏漓左右瞟了一脸都不太好看的两人，低饮尽杯中的残酒，“将军也真是善解人意，特意让尹翟去送钦使，想必梁知秋也有皇上的己话带给尹将军。”

尹翟忙：“曲将军说得不错，我们不妨先攻一场，至少让将士们明白，伽摩的城墙也是沙石筑就，他们的士卒也是血肉之躯。”他顿了顿，又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颈，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只是那个讫诃罗耶的苏哈……妖法太厉害，听说能把平地顷刻变作沼泽，我们如何应对啊？”

听着他懒洋洋的调侃气，百里陵的脸慢慢涨红了，不服气地看着他，却又说不话来。

“自然是因为伽摩人凶残，杀害我大炎官商民和戍边守军，皇上才派兵征讨。”百里陵立刻答。

看着百里陵吃惊而睁大的睛，苏漓又扬了扬唇角：“少将军年纪还小，怪不得还这么天真。其实伽摩人袭击边境的事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需要这个借兵，”

“可是乌木合说他亲看见自己的

“苏漓，”曲舜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尹翟是将军亲手提上来的，和我们生死这些年，不曾有过半私心，怎么在你中就变成趋炎权势，暗通朝廷的人了？”

他刚饮过酒，绪起伏得厉害，又：“再说皇上他是个明君，无论是赏是罚从来都让人心服服，怎会这种残害忠良的事。”

“那不是妖法，是障法，”一直沉默着的苏漓抬起，淡淡说。

在及谷城外，大柳营花费了几天的功夫搭起一座简易的木塔楼，这几日天气晴朗，在台上可以清楚地望见极西城。

“哦，据说这场交锋中还失踪了一位游击将军是么？”苏漓低低冷笑，“你为何不去问问西北军中那支被伽摩人杀戮的骑兵和那位游击将军究竟落如何了？保不准他们现在就在外面喝酒吃肉呢。”

“你们团结一心，唯独我是小人，在这里危言耸听。”苏漓冷脸来，“今日话不投机，二位请吧。”

守军都要以他为楷模。”

“亲手提尹翟的是皇上，”苏漓冷冷，“尹翟这人确实没有半私心，但对皇上和将军的忠心有没有偏差，你真的清楚么。”

“是么？”苏漓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那你以为，我们是为何千里迢迢来西域攻打伽摩呢？”

“我……”曲舜有些语，又恼怒地说，“至少我知，将军麾从来是团结一心，互相猜忌只会扰乱军心，如今大战在即，你我还是将心思放在如何破敌上为好。”

这句问话过后照军衔理应是尹翟先答，他看了看远那座盘踞的城池：“末将还不曾见过这种形状的外城，多棱多角，远远望去每城角都有弩台和行女墙，极为易守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