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了上去，唇间有重的血腥味和泪的咸涩味，可是百里霂不忍放开。直到曲舜的嘴唇渐渐变凉，他终于意识到，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青年了。

及谷城。

清晨，一声嘶在青石板砌的路上响起，披甲胄的军官翻，沿着守卫森严的台阶走上阁楼，收步在门前站定，稳了气息，这才叩响木门。

“这怎么行……”尹翟有些犹豫。

“不不不，”尹翟连连摆手，“钦使大人是上月发的，原是受命来此传达圣上旨意，行至西州听说了曲将军殉国一事，所以加紧赶路，前来抚将士。”

尹翟忙伸胳膊挡了一：“苏军师，岳小公爷也随钦使一起来了，他方才去拜祭曲将军，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来见将军。”

苏漓怒极反笑：“你还知？”

百里霂没有睁开睛，也没有回答，就像睡过去了似的。

苏漓喝

叩了三记，门慢慢被打开，苏漓探半个脸来，见了他，没好气地说：“尹将军，有事么？”

尹翟被他盯视着，不免有些不安，来回搓了搓双手，问：“大将军……好些了么？都城的钦使来了，说要派人扶曲将军灵柩回乡呢。”

百里霂咳嗽了几声，似乎疲惫至极，他轻轻合上：“我一闭，就恍惚看见他还在我面前的样……”

几乎是赶走了尹翟之后，苏漓重新关上门，回向床榻上看去，大的男人躺在那里像死了一样，只是睛还睁着在，直直地望着上方。

苏漓“嗯”了一声，毫不客气地问：“战事吃紧，他们是来传什么旨意的？”

“接旨？”苏漓冷笑一声，“大将军如今命还不知在不在，如何接旨？尹将军居怀化将军位，不如代大将军前去接旨吧。”

百里霂长长地叹了气，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四肢都没什么力气，面憔悴不堪：“皇上派使臣来了？”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苏漓一拳砸在床棱上，“你要这样萎靡不振到什么时候？这么要死不活的，为何不给自己一刀跟他殉去算了！”

“曲将军死了。”苏漓咬着牙，沉声说。

苏漓深了气：“岳小公爷也来了，你要见他么？”

“真是个噩梦啊……”百里霂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喃喃说着。

“不知。”尹翟怔怔地摇了摇，“钦使正在城中大营等大将军接旨呢。”

“将军！”门外又被敲得咚咚响，依旧是尹翟的声音。

苏漓面冷地看着他：“等我问了将军再说。”

“那就让钦使大人先候着吧！”苏漓说完便要回关门。

“苏漓……”男人声音沙哑得厉害，有些恍惚似的，“我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苏漓沉默了片刻，在榻沿上坐，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旨意，我让尹翟去应付了。你之前中的巫蛊之术还没解去，这些天又是吐血又是晕厥的，还是先躺着养养吧。”

苏漓皱了皱眉，“曲将军亡故没几天，都城的钦使怎么就赶到了，便是飞也没这么快吧。”

男人终于向他转过了脸来，脸上肌肉动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我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