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淮……”百里霂用力地皱紧了眉，“你为了这些，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紫淮客气地笑了笑，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缩了缩肩膀：“既然把地图交给了将军，我这些年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如今只想求将军给我几件旧衣和一些盘缠，好让我离开这里，找个平静的地方过些安稳日。”

不忍见他继续裹着单衣，百里霂取一件貂大氅披到了他的肩上：“你弱，不要受凉了，穿上这个去吧。”

摇曳的蜡烛冷不丁爆了个灯花，沉思中的男人因这突兀的一声抬起来，发现一直不曾声的紫淮正抱着双臂坐在角落的椅上不自觉发着抖。

听他这么说，百里霂便不再声，细细翻看起手中的布帛，起先还询问两句城中概况，后来便伏到沙盘上，将堆好的石拂到一边，重新拟起阵型来。

“你这就要走？”百里霂略有些惊讶，却又很快，“不过这里并不安全，确实不宜久留，我先派几名士卒送你去西州安顿。”

百里霂怔了怔：“不错，已是三更天了，外面风雪大，恐怕会更冷，你今晚先在我榻上睡吧。”

就在睡意还未完全侵袭的时候，榻上忽然有了些动静，百里霂察觉到边的人翻醒来，在静默了片刻之后，又轻手轻脚地从他边了榻。

“不妨事，”百里霂执意牵了他的胳膊往榻边引，“我的床榻和军中其余人差不多，不讲究什么，你不必在意。”

知他听力锐，大约是从自己的呼声里听了不对，百里霂便也不再装去了，索坐了起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紫淮被他攥着的那只胳膊抖得厉害，神却是作镇定似的，并没多挣扎，只是有些僵，直到靠到那散发着木料清香的床栏上，他才渐渐松懈来，在温的棉被里不知不觉睡去了。

紫淮又是摇，涩笑：“随意在哪个兵营里挤一夜就好，我满尘土，怎能污了将军的床榻。”

紫淮先是一怔，接着很快又了淡淡的笑意：“将军说哪里话，我一个瞎，谁会防备呢，再说这些窃取机密的手段还是幼时哈斯图雅派人教我的，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紫淮低声：“多谢将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着紫淮仅以御寒的外袍研究了许久，竟让他在这寒冬的气候里裹着单衣不声不响地坐了一个时辰，不禁懊恼地拍了一记自己的：“我怎么忘了给你添件衣服，等我唤亲兵来。”

百里霂的目光在那苍白的脸上逡巡了一圈之后，便又转回了案上的地图与沙盘。这一坐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边泛白，他才抬起通红的双轻声打了个呵欠。榻上的人依然在沉睡，眉宇间却紧紧地皱着，仿佛正着难以言说的噩梦。百里霂怔忪了片刻，只在榻沿挨着那单薄的背脊躺了，然后轻轻合上了。

紫淮连忙站起，连连摆手：“不必了将军，我正有些困倦，给我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就行了。”

一阵窸窣的衣服声后，紫淮忽然偏了偏，倾向百里霂的方向，轻声问：“将军醒了？”

紫淮怔怔地到

如何在守卫森严的城池里打探到这些，然后又是如何躲避视线一针一线地将它们描绘在破旧的衣服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