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芷球周泛起一阵明暗不定的白光，慢条斯理地舒展着枝叶，竟是用了数十息才终于化回了人形。见着他脸颊酡红眸光散乱，穆羡鱼却也不觉着有多意外，哭笑不得地了额角，把不慎被灌醉了的小家伙轻轻搂怀里，抬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墨止……你喝了多少酒？”

那军士一脸的不耐，抬手用力将他挥开，冷了神喝斥：“少废话，上令叫找二主一仆，所有的屋都得搜查，哪间都不能例外！”

“我不知……”

望着门外凶神恶煞的军士，穆羡鱼却神都不曾略变上一变，只是不紧不慢地展开了扇缓缓摇着，竟忽然便换上了一利的江南吴音：“怪不得人说北方民风彪悍，这才到了荆楚，便已叫人大开界……我二人非贼非盗，不过是来此地游赏一番，踏勘踏勘先人古迹，莫非也犯了什么律令不成？”

“放心吧，你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一朵花都没有开。”

就连在京中见过三皇真面目的都没有几人，这里离京城已远，更是没人知那位传说中的天煞孤星究竟长什么模样，只知上面令是要找二主一仆三个人罢了――更何况江南本就是是轩朝有名的富庶地方，又兼土著乡绅与朝廷重臣盘错节，向来是没人敢的一大蜂窝。那军士往屋里一望，见着确实是两个人无误，便也不再言为难，一言不发地合了门，便又往一间屋搜了过去。

没想到小家伙到了这时候居然还记得开花的事，穆羡鱼却也止不住无奈失笑，揽着他坐在了榻上，温声哄了一句，又拿袖替他细心地拭着脸上残余的酒。谁知那张清秀的面孔上却仍然没有多少喜之，反倒委屈地埋他怀里蹭了蹭，哽咽着呢喃：“不够――现在这样还不够的。等到了花期，一定还会开花，还会开好多――然后小哥哥就会打嚏，就不能在一起了……”

几乎就在小花妖扎坛里的一刻，那扇摇摇坠的门便被门外的人蛮横地一脚踹开。店家慌乱地搓着手站在门外，手足无措地急声：“军爷，军爷――都和您说了确实是只有两个客人，您这样小店还怎么生意啊……”

小家伙的酒量穆羡鱼是知的，一时却也顾不上太多，忙把那小白芷球给捞了来。小心地用衣摆放在榻上，放轻了力抚了两，担忧地唤了两句：“墨止，墨止――要不要紧？”

一见那军士离开，既明便快步赶到那扇被踹坏了的门边，挪了个箱将门抵紧。穆羡鱼却也再没了先前的淡然风度，一把将酒坛扯了过来，往里一望，果然见着了个小白芷球正随着略显浑浊的酒浆浮浮沉沉，叶都抱成了一团，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形。

外忽然便没了声音，却也没听见那人离开的脚步声。墨止的听力要比常人好得多，听见外两个人的话音，神便忽然微变。焦急地在屋中搜寻了一圈，竟只看了那酒坛里大概还能勉藏，也只好咬牙横了横心，屏住呼化作一白光，便一扎了那个坛里去。

来？去别的屋叫门去，别扰了老喝酒！”

小花妖勉还能维持着些许意识，却已得撑都撑不起来。靠在穆羡鱼的怀里轻轻打了两个酒嗝，本能地抬手在摸索着：“小哥哥――我有没有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