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说书中无人肯信他，即便在上帝视角的读者认知中，小师妹的死因也是成谜的。

月光皎白明亮，却只照得地上万暗淡。

独孤寂目深沉，远远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看去，心中后悔刚刚没有追过去。

犹记她银铃般笑着，坐在小凳上围观秦熠不服输地拿着木棍屡屡向他挑战，而师父那时也在旁边，笑眯眯地指着二人。

“但，江湖盛传是我杀了小师妹，更害死恩师义父罪不可赦。你为什么……不信那些？”

唐深一愣，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又听那人缓缓：“都说唐门消息灵通，果真名不虚传。”

“就连一起长大师尊同门，甚至秦熠师弟也至今都仍对我心存怀疑。只有你。略言，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只有你愿意相信我。”

因为自打她闯毒蚕教后，大母神便留了白。

营救，不幸中伏香消玉殒。

着实是这世上恨他疑他的人太多，如今竟连他自己如都觉得，该是人人那样揣测他才属正常了么？

……

唐深心里涩然发痛，哑然失笑：“你当然

年少无忧，以为一切都不会变。怎会想到她年纪轻轻便冤而死，至今未雪。

……那段日，如今已恍若隔世。

“略言，你之前……虽不在中原，但我的事，你好像每一件全知。”

红鸾刀沉甸甸的在手心里微微发，一如时兰对秦熠的一番深。独孤寂细细想来，心中一滞，原来浑浑噩噩之间，不知不觉……竟已溜过去了那么多岁月。

“抢走了这把刀的人，必是当年害死小师妹的凶手！”

“可她死后，此却没在上，遍寻不到。”

“……”

独孤寂回过，迎上了唐深略带担忧的脸。

江湖传言，纷纷说她是被毒蚕教独孤寂求而不得、玷污后杀害。

只是，我又何德何能，能得你这般照顾……

夜风缓过，独孤寂中泯然灭一丝晦暗。

“独孤前辈……”

“是是，”他连忙附和，“我大哥闲得养了不少人手。中原的事我们清楚得很！”

无论是谁杀了时兰，唐深深信，独孤寂绝不会伤她一手指。

时兰究竟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被谁所杀，没有写。只写了秦熠再见她时，伊人就已经静静躺在棺中。

……

如今前红衣人却在担心他。再一想，这人整日又哪天不是在为他心担忧。他所思、所苦的，那人全都明白、记在心里。

“前辈莫要心急！渡儿和良宵他们已追着那人去了。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了线索，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查明真相，替你的小师妹报仇雪恨！”

“小师妹她过去……十分宝贝这把红鸾刀。即便同秦熠闹翻之后，也还是带着，从不离。”

小师妹已经香消了十多年了。

“有的人……即使喜别人时也会害人。略言你又怎么知，我就不是那般丧心病狂之人？”

手腕一沉，被人握住。

他适才替时兰黯然神伤。

“……”

独孤寂前缓缓闪过这段日朝夕相的滴滴，心百交集。

“前辈既喜她，又怎么可能舍得动她？江湖之中愚不可及之人太多，这么简单的理，又有什么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