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噗嗤一笑，站起来想了想，忽然又记起个事儿：“温五前两天来吃了个饭，想见你，我说你这阵没空，他以为我是推托，还差急了。”

宋致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惊得目瞪呆，足足愣了三十秒才回过神来。

钱赢舒舒坦坦地把一双大长交叠着往桌上一架：“还有别的事儿没？要是没有，你这几天时间来陪我归置归置，钱、房、地、白的黄的方的圆的，该给弟兄们留的留，多余的哥要当聘礼去定啦。”

他许久不曾拿刀，挑了把捶纹限量的西式大士革钢，修长五指一握在指节间来回翻了一圈，垂目一扫案上。早晨现宰的小羊排有种鲜活的芬芳肉类气息，粉肌理间分布着细细的白脂肪花纹，钱赢刷刷了刀，手势稳而准地剔开表面多余分，刀尖切骨与肉间的隙，一整条8骨小羊排修成了漂亮的法式切割。

钱赢愣了，当年他在监狱里时钱运昌去世，后留的家业虽然有宋致这帮死忠给他摁实了十之八九，到底也还是人心涣散。这姓温的当初便是个刺儿，明里暗里挖走了一大块油，奈何钱赢那时伸不手来，之后狱想着要过太平日，收敛了爪牙把这事揭过去了，没想到人心总是不足，这时候又来，不知是想什么。

宋致领命去了前厅，钱赢洗了洗手，解了手表之类多余件，厨师袍一穿，短短发茬严丝合顺帽里，往厨房里一站相当气派。他准备蒸条石斑给林嘉彦，至于羊排，这么新鲜的肉类当然是煎烤着来大撕咬过个瘾。

十分钟后，筋骨活动开的钱老板浑舒坦重新坐回办公桌后，躺在沙发上的宋致衣衫凌乱泪汪汪，如同被蹂躏过的残花败柳，实在很像某种不太和谐的事后现场。

这段时间里钱赢用蜂蜜和芥末酱用独家比例调了秘制酱汁，辛辣与甜蜜为一。预熟后的小羊排从烤箱里

丝可能要给我寄刀片了。”

“赢哥，你这是要放弃林少爷啦？”

钱赢摸了摸巴，语惊人：“以后再也没有直播了。”

“诶我靠，林少爷也太不定了，怎么能这么快就原谅你……诶诶诶别打，赢哥我错了，老大……哎哟别打脸……”

“我呸。”钱赢毫不客气他一脸，“老就不能是把林少爷追到手了吗？”

宋致委屈至极地捋衣服，嘴里嘟囔：“这也太突然了……对了这几天那姓俞的小孩儿来找过你。”

钱赢煎锅油，把一整块调过味了的羊排肉朝、骨朝上平摊，羊油开始细碎地发滋滋声，粉的肉渐渐染上金黄。两分钟上之后换烤箱，这回是骨朝、肉朝上，已经预好的烤箱会用一刻钟时间完成一步工序。

“没有。”钱赢咧开嘴笑起来，表十分嘚瑟，“你赢哥要带着媳妇儿国过日去了。”

“什么？！”宋致眨巴眨巴睛，“是又有什么新花样？”

之后是盐和现磨的胡椒粉上场，调料的香气逸散来，白雪似的细末上弹饱满的肉质层，一段段被有力的手指化在了表面。

钱赢想了想，说：“甭，该嘛嘛去。”

“鱼……鱼什么来着？”钱赢没当回事，“跟他说好好读书，看看赢哥的媳妇是什么学校什么学历，不要正事儿不瞎惦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