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心漏了一，张了张嘴，“对不起。”

赵宇一噎。他爸确实在他二时反复劝他国，还他妈正好是加拿大。但当时他与李安生恋谈得正你侬我侬腻腻歪歪，当然是决拒绝了，没想到李安生竟然还记得。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时，李安生又开了：“开货车辛苦吗？”

李安生帮他了电梯键，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两个人仄的狭小空间，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声。

赵宇：“还好，长途都是两个人换着开，短途也很方便，不是很累。”

李安生面坦然：“前几年走的。”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怎么开。他想，曾经的赵宇锦衣玉衣来伸手饭来张，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嫌堂菜不好吃就天天中午馆，钱如一般的花连睛都不眨一，怎么会忍受得了长途短途的辛劳疲惫？他想劝劝赵宇何必如此吃苦，又想仔仔细细探寻赵宇这么多年究竟经历了

他犹豫着开：“阿姨还好吗？”

来了，知的二狗他们都避而不谈，谈论这些的所谓亲戚都疏远了来往，他甚至快遗忘了那些往事，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年少时过度的执拗和自尊有多么可笑。现在他凭自己的双手挣钱，活得坦坦，更不羞耻于自己的贫穷――但这份贫穷给李安生知，就是另一回事了。李安生这人面冷心，给他半分好，他便还你十分，算得清清楚楚。如果被他知这重重误会，那颗小心不知又会脑补些什么……

赵宇没敢多问，巴巴地说：“那谢谢你了啊……打扰你工作了，那什么，我走了。”

李安生微微摇了摇，赵宇闻到了淡淡的男士香的味，醇厚而温和。他想了想，“我之前听你们公司的那个负责人说，你国了？”顿了顿，又，“是N大的奖学金项目吗？”

“去的加拿大。”李安生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并未完全回答，“我记得二时伯父说要送你国，怎么没去？”

李安生跟着他站了起来，低声说：“我送你。”

“……那就好。”李安生说，“我今晚就跟孙总说清楚，抱歉。”

李安生张了张嘴，最后又抿上了唇。他微微垂睛看前的年轻人，赵宇的发有些长了，冒了小茬茬，垂在脖上。

李安生现在意气风发前途大好，又凭什么背上积年累月成了灰的莫名其妙的愧疚。

赵宇僵地走去，李安生就安静地跟在他后，差一个脚步的距离。他忍不住想起来以前在中学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在前边走，李安生在后边跟着。只不过他以前那恨不得横行八百里的左摇右晃吊儿郎当螃蟹式走法变成了规规矩矩的步伐，李安生小媳妇似的乖乖顺顺的小步也变成了沉稳自然的脚步，鞋跟在大理石上踏轻轻的声响，一一落在赵宇的心上。

因此赵宇避重就轻：“我在那呆惯了。”

赵宇以前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有他们说的矫巴拉的尴尬症，但此刻他的尴尬真的要爆表了。

赵宇有和他蛮横的脾气全然不符合的柔发。他以前最喜慢慢轻轻地，不带半｀和｀彩，就是单纯的摸，受清的短短的黑发从他指隙中穿过去又穿回来，有让人有种正抚摸着少年的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