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眸光温顺如，却叫他膛又腾腾烧了起来，比之前得还厉害，有心歉，又说不，犹豫许久，才：“……把脸。”

何一笑：“一尘不染香到骨，姑仙人风，当年姑主人手段如何不论，只说他风姿绝世，与你父亲并称双璧，他若真心待人，几人能逃过？可就是有人十数年本心不移，脆脆了了断。”

江逐应了一声，拿帕净血。伤较深，失血也多，泛了白，往后怕会留疤。

“有何不可。”

他怒手，力不小，江逐不闪不避，书页在他脸侧寸长血痕，仍浑不在意：“若这功法能疗伤，兴许师父能用上。”

“你问这个什么！若我与你说用，还要寻人练去吗？”

莫非……是谁教了他什么吗？

这一问叫何一笑当场愣住，脑袋里乱成一片，不及细思，便想剑，手及剑柄时醒过神，抄起手边书册砸了过去。

听他这么一说，何一笑冷笑一声，回复了惯常模样：“我还不了解你？真让你去，就没后文了。”

何一笑这时再听这话，心与先前大为不同，笑：“我如果说能，你莫非要为我找合用的人？”

江逐不好答，只好不答，想起之前疑问：“师父还没与我说那功法能否疗伤。”

何一笑：“夫人说，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杀了他后，自己了新山主。”

江逐将这故事又想了一遍，却问：“那门双修功法当真用？”

12、

何一笑：“我以为你木讷，原来也知些。”

这话自然不是夸奖，然而江逐遇上师父相关的事时，总是奇定，即便得了这番骂，也没想争辩，垂眸想过后，忽：

江逐：“我只知现在的姑主人不是从前那位，其中原来还有这些波折。师父忌惮她，可是因她隐忍？”

仿佛发怒才是上一瞬的事，又仿佛隔了两世。他张开，想要说什么，目光落在自己空了的手上，又看向地上的书册，抬见徒弟半张脸上都是血，正往淌，染红了衣衫，偏偏拿一双净眸看过来。

他心里一紧，忙：“荒谬！此法有伤天和，纵是姑主人也不敢妄用，你怎敢打这主意！”

问夫人对他可有真心？”

江逐莫名有些赧然，避过师父揶揄的目光：“之后呢？”

何一笑暗里叹了好几声，再不想见到他，在屋里踱了两圈：“好极！真是好极！才了山主，便学会了这些手段，我倒不知你有这么大长！”

江逐神态语调悉如平常，话里义却叫何一笑错愕。在他心中，徒弟听话顺从，行事亦可称得上君端方，怎会说这等离经叛的话来。

何一笑满腹火气，被这句话一收了。

何一笑豁然站起，定定看他。

江逐握着沾血的帕，怔住了。

他不在意自己容貌是否会毁，何一笑却在乎极了，装不无动于衷，竭力柔声音，：“等会儿我让周二带些伤药来。”

二人师徒这么多年，对方虽也待他温柔，却没有过这般放段，忙：“如此小事我自己寻师弟就成。”

江逐抬回看，目光坦而无畏，毫无闪躲。

江逐材颀长，弯腰时衣裹紧背脊，线条畅优，像走步的豹。他拾起掉落的书册，抚平边角放回桌上，方：“人有亲疏远近，若能对师父有裨益，我也是能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