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那人手劲甚大，抓得他几乎有些痛楚：“四公，小的送你回去。”

还是杨烨轻叹了气：“不错，小儿今年已有十二了。”

韩平略略低，脸上恭敬的笑意：“三公谈吐有致，气度过人，若能为三公授业，是学生之幸。”

不能视，又怯懦畏缩，实在不是个可造之才，邝言摇了摇，有些明白杨烨提起这幼百般无奈的心了。

杨玦闻言，赶忙转去向韩平见礼，又低：“父王，儿原先的先生抱病许久，正想另请位明，不知可否冒昧请这位韩先生屈尊为儿授业。”

“这……”杨烨言又止，他看着小儿怯怯的面孔，低声，“储清当日教过他几句诗经论语，如此而已。”

杨烨站在阶上，见他这样恭敬，微微些许笑意，又指：“玦儿，这位是邝先生的学生韩舒，也来见过。”

“这是我的学生，名叫韩平。”邝言向穆王。

此话一，杨烨微有些吃惊，他转脸去看小儿的神，却见他满脸茫然，便问：“琰儿，你愿意拜这位韩先生为师么？”

被他传唤的乃是随他一起前来的那位儒生，他从殿见礼之后便安静地跪坐在角落里，此刻才站起走了过来。

邝言赶忙佝偻着腰上前扶起他：“老朽怎敢受三公如此大礼。”

杨玦这才从阶上站起，而后又躬行礼：“学生早先便听说过无涯先生大名，今日竟能得见，当真幸甚。”

“琰儿，”杨烨沉声，“快过来拜见无涯先生。”

却听邝言又：“若让他教小公读书，不知王爷意如何？”

那人似笑非笑地轻哼了

杨琰有些畏缩地向声音的方向伏，声如蚊讷地：“拜见父王，拜见先生。”

“王爷府中不乏贤士，可有人教琰公读书么？”

杨琰只是怔怔望着他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似的。

杨玦仰起冻得有些发青的脸：“启禀父王，儿听说无涯先生来了府中，特意在此等候，想见先生一面。”

杨烨微微一笑，转：“韩先生意如何？”

杨琰听这是他三哥的一个随从，忙问：“你瞧见我的伴当了吗，他答应在殿外等我的。”

邝言忽然唤：“舒，过来。”

见他如此纤弱又胆怯，邝言面上难掩失望之，他站起，向那孩走近了几步：“琰公不必多礼。”他沉了一番，低声，“若老朽没记错的话，公今年应是十二岁了。”

仆从们各自举着灯笼将廊轩映得雪亮，引着他们向外走去，只有杨琰一人剩在了昏暗的殿外，他扶着栏杆一边摸索一边低喊着：“卫长轩，卫长轩，你在么？”

杨烨知这位无涯先生绝少收门生弟，故而对这位儒生也有些另看待，只见他年纪尚轻，目光恬淡，并不像个会夸夸其谈的谋士之。

杨烨抬了抬眉：“玦儿，你为何在此？”

等到殿门再次打开，正是穆王亲自扶了邝言来，只见殿外阶上端端正正跪着一个人，却是三公杨玦。

储清是长公杨玳的老师，也是建安城有名的大儒，他教小儿诗经论语大约只是兴之所至罢了。

杨琰眉微微皱起，结结巴巴地：“我……我怕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