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问话，卫长轩以为他要开责怪自己，正想着要怎么应对，却见杨琰倾向他凑了过来，有些犹豫地：“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上有血的味。”

杨琰眉蹙了蹙，低声：“是二哥和三哥的人吧？”

杨琰的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锦毯，还通着地龙，比人房里自然舒服得多，但是卫长轩挠了挠：“我可不想吓到他。”

“是。”他慌忙着应了一声，爬起来向床边张望，只见杨琰已半坐了起来。

卫长轩察觉到他小小的脸上有担忧之意，心中有些不忍，伸手了他的手：“你不要担心，他们虽然人多，可是我不怕他们。”他放低了声音，对着杨琰苍白的脸，“我知二公和三公往日里欺负你，往后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你到我这来。”杨琰轻轻拍了拍床边。

卫长轩遇到杨琰之后，不知说了多少次“往后有我在”。他先前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少年，差陷命运的泥沼中爬不来，可对着这位小公时，却好像变成了一个天立地的大英雄，可以打败世间的一切。他总觉得这个目盲的少年像是风

他那沾满了血的面容仍是十分俊，笑起来的样让洛兰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寂静的黑夜被几声莽撞的敲门声打破了，洛兰拍了拍杨琰的手：“我去看看。”

“你去跟人打架了么？”

“小公睡了么？”卫长轩悄声问了一句。

杨琰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卫长轩几乎有了一种他能看见自己的错觉，他用手在杨琰面前挥动了两：“小公？”

“真是个骨。”洛兰有些赞赏地，“倒像我们东胡的好男儿。”

洛兰轻轻摇了摇：“他方才还在等你呢。”她抬起睛望向庭院外面，“人里人多嘴杂，你现在回去睡也不方便，这几日就在少爷房里睡吧。”

卫长轩撑着笑了笑，捶了捶自己的：“洛兰姑姑，我们中原，也有好男儿。”

上，杨琰本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洛兰叹息着笑了：“你阿妈是我们东胡的贵女，传说她是天神送给拓跋家的女儿，她还没嫁时，便被预言，说她的儿将来会成为天的主人。”

卫长轩也不屋，就在廊躺了来，他浑疼得厉害，伤被拭上药时几乎要把牙关都咬碎了，可仍是不声。

洛兰惊讶地看着他，却看他清澈的睛里隐约有一抹晶亮动。

卫长轩只得小心翼翼爬了过去，倚着他的床沿斜靠着，悄声：“小公，你怎么还没睡？”

院中房已有侍女草草披了衣服前去开门，不料从门外跌来一个满是血的人，惊得她险些尖叫声，洛兰低声斥：“慌什么，还不快取药箱过来。”

“对不起啊洛兰，”杨琰忽然，“我这么没用，不她的儿。”

卫长轩赶忙往后缩了缩，勉笑了一声：“没事的，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他动作间蹭到伤，忍不住低低“嘶”了一声。

收拾完上血迹，又换了一衣服之后，卫长轩轻手轻脚走了屋。透过床边的围屏可以看见杨琰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他轻舒了一气，躺到角落里的矮榻上，却忽然听杨琰：“卫长轩，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