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琰有些吃惊地望着他的方向，却听卫长轩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我会短命的，我最怕看书了。”

“就是三哥的老师，这几天三哥不在府上，韩先生空闲就会来给我讲讲书。”

第10章练刀

那鸦青锦袍的领上溢着银丝线绣织的纹样，卫长轩穿上后向着镜略一打量，自己都觉得神了许多。他少年心，骤然得了新衣自然喜不自胜，而后又不好意思地：“洛兰姑姑，我在府中只是个人，穿这

卫长轩有些莫名其妙，他挠了挠，心想那个先生大概真的闲的。

“其实，我也不想读书，”杨琰慢慢合上书页，垂了睑，“可是，如果不读书，我就真的一用都没有了。”

卫长轩连连摇，正：“这种东西读了会短命的，我可不要看。”

从前田文礼也这么跟卫长轩说过，什么“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什么“万般皆品，唯有读书”，卫长轩全当耳旁风一样，最后还是弃文从武去了。不过，杨琰是没办法从武了，如果他什么都不了，心里一定也是很寂寞吧。

卫长轩看了这些东西，只觉前一黑，他很小就被田文礼拎去书塾读书，起先三字经什么的还好说，等读到四书就觉得都要炸开了。夫要背诵的文章他背不，讲课他也听不懂，最后脆逃了学去街上玩耍。田文礼为此斥责了他无数次，终于发现他不是读书的料，这才改而把他送去了禁军中。

“其实你想读书的话，随便读些诗经不就好了，你是穆王的儿，又不用去考状元。”卫长轩讪笑了一声，“我看你那几个哥哥也未必读这些书吧。”

得有些匪夷所思，卫长轩简直不明白杨琰为何要这样难为自己。

“你在看什么书？”他问了一句，心里想着了不起也就是之类的东西，谁知杨琰翻了书给他看，上面却是几个大字，旁边散放着的书则是和等。

“哪个韩先生？”

卫长轩首先安顿了杨琰，而后自己正要躺，却听推门声响，是洛兰走了来。她手中拿着一件鸦青的联珠暗纹锦袍，正是方才在灯纫的那件，她向卫长轩招了招手：“过来试试，看合不合。”

杨琰愣了愣，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是有些难，不过看看注疏，也大多可以读懂，卫长轩，你来和我一起读么？”

杨琰也笑了，他来回摸着书页：“这是韩先生叫我读的，我想总有些用。”

卫长轩万万没想到她是在给自己制衣，有些发愣地爬床去，而后洛兰便拿着袍在他上比了比，轻轻：“果然不错，这匹织锦是今年的新料，我瞧颜灰暗了些，不适合给少爷穿。你这段日个了许多，旧衣服大多穿不得了，若是等到了夏再置办衣，也未免要等太久，先将就着穿这件吧。”

晚间，卫长轩依旧和杨琰同榻而睡，他们这几个月一直如此，洛兰知了也并不阻拦。一是床榻宽敞，他二人睡着也并不拥挤，二是王侯公卿们常有这类贴侍卫，为了方便护卫，是可以与主人同榻的。

理说杨琰现在的年纪，读四书都算早了，怎么会看什么老气横秋的，卫长轩忍不住：“你是不是随手拿了书来看，这个也太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