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琰的唇角动了动，一个有些哀戚的浅笑：“哥哥，你幼时的这个故事，我听了也很难过。可是，卫长轩是我的伴

“不错。”

“会不会有什么要紧，这件东西，父王本就是留给你的。”杨玳轻声笑了。

生疏了。”杨玳语气温和地说着，像个称职的大哥一样。

“是，多谢大哥。”杨琰说话的时候，脸上一表都没有，睛像是在看着虚无的远方。

听他这么说，杨琰便不再推辞，他低，又轻轻摸了摸那暗沉的琴，低声：“谢谢哥哥。”

杨琰抬起脸，很乖觉地了。

“四弟，我知你虽然看不见，但心里透亮得很，你是拓跋信的外孙，没人能动你一指，我自然不能迫你说什么。但是，你总有弱，”他好整以暇地靠到椅背上，低笑，“比如说，殿外跪着的那个叫卫长轩的，对么？”

他这回答显然在杨玳意料之中，他在盲的弟弟面前无声地笑了，慢慢：“四弟，哥哥跟你讲个故事吧？”

“对了，有样东西，我思度者，还是交给你为好。”

“我年幼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小狗，那是我舅舅送来给我的，据说草原上的人常用那种狗牧羊，等到成年时，那狗可以长得像小驹一样大。我给那只小狗起名叫巴勒，你知那是胡语里老虎的意思，我那时候一直希望等这只小狗长大，像老虎一样的威武，可以守护我。可是没过多久，父亲娶了卢氏王妃，新王妃不喜府中豢养畜生，他们便把巴勒带去了外院。这也没什么，我每日了学就可以去外院的角落里逗它玩一会，它长得很快，过了一段时日就比府中其他的猎犬都要大了。直到那一天，重阳佳节，父亲带着卢王妃还有我去中赴宴，回来时巴勒从院里跑了来，我知它这是想要上前来迎我，却不小心撞上了卢王妃的銮驾。王妃说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狗，吓得花容失，几乎晕倒。那时她刚有孕不足三月，受了惊吓自然非同小可，父亲便亲自令把巴勒打死了。”杨玳语气一直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

“四弟，”杨玳抬起，看向他，“父亲临终之前叫你去，跟你交待了什么话么？”

杨琰听见有什么东西隔着桌案推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却听“铮”地一声轻响，是他的手指到了箜篌的弦。

杨玳在桌案后默不作声地看他，见他慢慢从琴首把整张箜篌摸了一遍，脸上带着几分茫然，轻声开：“这是父王的那张箜篌么？”

杨琰收回了手，有些不解其意的模样：“哥哥把父王的珍之给我，想必是留个念想，”他轻轻摇了摇，“可惜我不会弹箜篌。”

“我当时很难过，亲手挖了一个土坑把巴勒掩埋了，而后，我再也没养过狗。因为我知，我自己尚不能自保的时候，就不该再暴弱给别人。”杨玳顿了顿，“其实四弟你应该明白，王妃她并非真的怕狗，她作为继室，初府中，自然是要给我这个前王妃留的嫡长一个威。可是碍于父王，她不能直接对我什么，便只能从我的心之上手。”

杨琰没有说话，他在静静地等待文。

杨琰的手指在琴上一顿，神倒没什么波动，只答：“不过是些寻常的嘱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