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又走了两日，前忽然现一条浑浊的河，骑在上的陈言遥遥指着那条河对这些初来此地的禁军弟们：“那里就是无定河，过了河便是安阳。”

卫长轩恍惚觉得这河的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杨琰随意写过的字帖上看到过，那是一首壮激烈却又无限哀婉的诗句：誓扫匈不顾，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此时想起这句诗，却显得有些不祥，他慌忙晃了晃，将这些杂念甩到了脑后。

永安五年，十二月初三。

他的后，着甲胄的军队延绵有序，在山谷中缓缓移动。这是一支五万人的大军，皆是从禁军中选挑的年轻士卒，带队的是先前羽林卫统领陈言，他此番被授命为征西大将军，前往安阳抵挡燕虞大军侵。陈家世代为将，他带兵多年，素来沉稳，此刻正远远驻在山坡上眺望。

第32章血河

这还是行军路上卫长轩一次跟陈绍碰面，他从一开始就被任命为掌旗先锋，此刻举着旗的手已经冻得发僵，几乎没有知觉。却不知陈绍被派到了什么职务，便开问：“你在后军什么？”

卫长轩了，他换了只手，举起大旗，策动的烈风加快了速度。

等到大军行到河边，只见那浑浊河并不只是混了泥土的暗黄，其中还隐约有着沉重的红。卫长轩抬起

队伍尾端的一匹黑骏掠过这支缓慢行军的队伍，径直冲到了最前方，和举旗的士卒并驾齐驱，黑上的士卒在重盔闷闷笑了一声，问：“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换一换，我那职务可比你轻松多了。”

，我走了。”

这一支军队大多是轻步卒，另有千余轻骑，万名重步卒随辎重营在后军压阵。这一路行得确实不算快，从建安到安阳竟花费了月余多的时间，在平素还好说，可是在战时却简直是算得上是拖拉。

卫长轩也凝重地了，他有些犹豫：“我看将军好像不大心，至今也不曾令加速行军，还以为以往便都是这样。”

这里已了连日的大雪，北风夹杂着雪粒打在脸上皆是生疼，这些青年禁军久居建安，还不曾受过这样的苦楚，虽没有叫苦不迭，却也都缩了脖，显颓靡之势来。

军中向来是先锋带冲锋，而压阵的令官却是要执剑在队末，凡有退过线者立斩不赦。卫长轩想了想，苦笑：“好像是比我轻松一些。”

陈绍笑着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奉命执剑压阵。”

“可是，边关如此危机，万一尉迟将军撑不住，失了安阳，岂不是要大事？”卫长轩显几分忧虑。

陈绍叹了气：“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在军中，就只能依军令行事。”他仰看了看天，“不过从行军图上来看，最多也只有五日就到安阳了。”

赤的军旗起伏在白雪皑皑的山谷之间，格外耀，在队伍最前方举着军旗的军士带着银的重盔，只一双漆黑的珠。

陈绍皱了皱眉：“叔叔向来严于治军，这次是破天荒的松懈，这不是他的，我怀疑……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这样。”

“我们这次行军实在有些慢，”陈绍说笑完，又正经了脸，“燕虞大军已在安阳围攻了月余，若是我们再这样不紧不慢，可能要贻误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