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蓦然想起他唯一的亲人前些时候过世的事,不由慨然,想了想才:“你与穆王府四公
主仆一场,若是有事托付给他,想必也稳妥?”
陈绍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可是,这遗书将士们都要写的,以示自己毫无牵挂,甘愿赴死之意。”
永安五年,十二月,云峡关。
陈言却轻叹:“可惜此役拖了甚久,磨光了可汗的耐心,他已令右将军阿史那努尔再率十万大军前来支援,誓要在半月攻破云峡关,约莫三日
便会赶到。”
而燕虞大军早已踏过乱石城,他们号称有三十万之众,却并没有大举攻,只在关前
兵不动,遥遥打
一杆大旗,不知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还不到卯时,铁灰的云层没有透一丝光亮,沉沉地压在云峡关外一片沟壑纵横的乱石城上。寒风卷着雪片打在铁甲上,沙沙作响,
匹也耐不住这样的严寒,发
阵阵的低鸣。
陈绍在他旁
了
:“我听父亲说过此人,听说他谋略虽不
众,但天生神力,是一员猛将。”他想了想,又
,“燕虞大军多过我军一倍,若不是碍着云峡关天险,早就打过来了。想必燕虞可汗对此战有十足把握,所以连左右大将军都没有派
,只遣了这勇猛武夫来阵前震慑我军。”
最前方穿着白衣甲的是安阳节度使,归德大将尉迟贤,他胞弟尉迟忠在前几日的一场战役中不幸中
箭而亡,他悲痛交加,
令让手
将士皆换了白衣白甲,立誓要与燕虞人死战。
卫长轩摇了摇:“我只是……不知
该写给谁。”
卫长轩站起:“我上阵只为杀敌,绝不赴死!”他扭
望向帐外建安的方向,“我定要活着回去。”
陈言连连摇:“我知
你报仇心切,可也要量力而为,那阿史那努尔
为燕虞皇族,是他们
陈绍叹了气:“军中的老规矩了,上阵之前要写好遗书,万一战死沙场,也好有个嘱托留给家人。”他指了指桌案,“你也写一封吧。”
卫长轩放手里的长刀:“去领了弓箭,又磨了刀,耽误了一会。”
谁知卫长轩忽然就变了脸:“写给他?”他简直不敢想若是自己真的葬
沙场,这封遗书落到杨琰手中,杨琰会是个怎样的
景。
一想到杨琰,卫长轩脑海中就想起临行那晚他伏在自己怀中痛哭的样,
腔里一阵阵发疼,他无意识地把信笺
成了一团,沉声
:“我不能写这个给他。”
陈绍看他腰间箭果然已补满了箭矢,不由摇
苦笑:“只怕明日上阵,叔叔还是安排我们在后军,不准我们冲锋,准备了这些也派不上用场。”
“那是贺鲁的军旗。”陈言立在上,淡淡地
。
一听见阿史那努尔这个名字,陈绍脸微微一变,他咬牙
:“来得正好,我定要取他人
祭奠大哥。”
卫长轩怔了怔,也只得坐到他的对面,有些生疏地提起笔来,然而对着桌上的白纸,却是久久无法落笔。
绍正埋着在灯
奋笔疾书,听见声响才抬起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绍已熟稔地写好了一封,他了
墨迹,抬
一看,只见卫长轩仍攥着笔发呆,不由好笑:“你不必担心,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是派不上用场的。”
卫长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你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