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一面扶他回屋，一面解释：“公，外面变天了。”

“来，张开嘴。”

方明扭看向杨琰，低声：“公，只怕你才是将来在朝堂中呼风唤雨之人吧。”

廊外立刻乱作一团，杨琰歪了歪：“怎么了？”

卫长轩不知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罢了，我在御前总觉得不大自在，还是来这里的好。”他铁甲的衣服也已湿透，他却浑不在意，只从铁甲小心翼翼拿个油纸包来，看样已在怀里捂了一路。

“听说西山那边风景秀丽，气候又凉，卫将军怎么不跟去，也好享享清福？”

“这哪能呢，您一来，公又兴，又有赏，咱们这些人巴不得您天天来。”唐安说着话，又上前替他卸了铠甲，“卫将军今日穿得如此郑重，是有什么要事么？”

唐安一见是他，赶忙让了他门，而后赔笑：“卫将军怎么又来了，方才雨大，险些没听见您敲门。”

“嗬，方才那场雨可真大。”卫长轩慨着，把沉重的甲胄扔到一边

这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仆从们都抢了书搬回书房，而后便缩到一旁避雨。谁知这时，院外竟隐约响起几声叩门声，隔着雨传来，听得不太真切。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叩门声又响了些，唐安只得冒着雨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立着的正是卫长轩，他已被雨淋了个透湿，珠沿着他的铠甲直往，这素日英姿飒的小将军此刻倒成了个落汤鸡了。

唐安在一旁目瞪呆地看着这一幕。他还记得一个月前，整个都城的百姓都蜂拥去迎班师回朝的那支禁军队伍，而这位卫将军一当先，眉如鸦羽，目如寒星，其相貌风度不知赚去多少人的目光。唐安那时在人群里跟着，只觉这位青年将军既又远，像是个极难亲近之人。而自家公呢，平日里看着总是神淡然的模样，好像什么也不懂。可这些时日，唐安已渐渐察觉，公虽不说话，可天好像没有他不知的事。他对这位公是既崇敬，又钦佩，还有那么一些畏惧。怎么这样两个人凑到一起，却像是一对互相亲昵的小兽，唐安实在是想不明白，只得怔怔地看着他俩走了屋。

主簿。他们在世族们中，终究还是微末小官，不足挂齿。可谁又能料到，这些微末小官中，将来自有能在大昭的朝堂中呼风唤雨之人。”

他说完，唐安便看着自家公一脸天真懵懂地张开了嘴巴，而后，卫长轩拈了一块桂花藕糕喂到了他中，脸上笑得有几分得意：“还是乎的，对不对？”

“也奚。”他向里屋喊了一声，而杨琰也听见他的说话声，正推门走，卫长轩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近前。

方明还想再说什么，忽觉天一暗，方才的朗日晴空竟已变作乌云蔽日，看便要雨，他赶忙向外喊：“快把书都搬回屋里。”

杨琰了，他嚼着藕糕，慢慢扬起嘴角，笑容竟有些孩气。卫长轩将纸包递到他手中，又轻轻摸了摸他的。

“皇上今日去西山避暑，我奉命调派羽林卫随行护驾，在御前么，总要穿得正式一些。”卫长轩随答。

杨琰一怔，苍白的脸上一淡然的笑意。

卫长轩笑着走廊：“怎么，嫌我来得太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