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郁贤弟调回都城有些日了吧。”最先开的是坐在东侧的刘适同，他在三人中最为年长，也沉稳，说话的语气总是不温不火。

杨琰只默默站起来，向兄长拜了拜，而后便摸索着离去了。

温芷微微一怔，也：“不错，若不是公一手安排，我如今也还在穷乡

夜，一火光从半旧的窗纸隙中了来，斑驳地照在窗后的桌上，桌四四方方的，三面都坐了人，只有主位还空着。

杨琰神木然地望着他的方向：“我……”

坐着的三个都是年轻的文人，穿着极简的布袍，他们没有饮酒，只斟了清茶对饮。这间狭小的铺地偏僻，又是深夜，再没有别的客人，连店家也不在，整间屋里便只有这样三个年轻人。

温芷放手中茶盏，：“正是，五日前刚到建安。”

看他这幅模样，显然是不大乐意，杨玦已被磨灭了耐心，气生地：“你既犹豫，那便回去再考虑考虑。依我说，这桩婚事对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如趁早应了，年便可把喜事办了。”他瞥了杨琰一，又，“你要知，一旦同卢氏结亲，拓跋公知也自会喜，这关乎你一世的荣华富贵，你可要想清楚。”

一旁沉默了半晌的李玉山却只抬了抬眉，并未得意之，他低声：“若非公派人上打，又有韩大人的引荐，如今我和适同兄大约还在哪位县令大人的府院里不的幕僚，又哪有这等福气在朝中为官。”

杨玦说了一通，见他仍这样心不在焉，微有些不快，左右使了个，立刻有乖觉的侍从上前着杨琰的肩膀将他回了椅上去。杨琰恍惚记得数年前，在府院后的草场上，也是同这位三哥在一起，他的侍从们就这样鄙地把自己到椅上。而自己那时也是满心的无可奈何，只能坐在那里，听着外面传来一声声沉重的打斗声。他知，那是有人在为了他而奋不顾地和旁人争斗，那是世上最好的人，也是自己心中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能调回都城就好，”刘适同淡淡，“我等虽比不得那些世族的弟，官职低微，可在建安城中，才是锥中，方能脱颖而。”

于他的反应，很快又笑了笑：“四弟不要慌，成家立业乃是人生必经之事，我在你这年纪时早已娶妻纳妾。”他顿了顿，又，“咱们王侯府邸，姬妾成群都是寻常的事，可妻室是要伴你共度一生的人，绝不能随意虎了去。我知，既要为你择亲，相貌倒不是要紧的，要紧的还是温顺，善解人意为上，你说对不对？”

杨琰怔怔的，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站在那里，不知在什么神。

温芷笑了笑：“愚弟已有所耳闻，前些时候太常寺礼祭，玉山兄才学过人，被礼尚书赏识，已被调至礼任员外郎，真是可喜可贺。”

杨玦没有察觉到弟弟的心不在焉，依旧滔滔不绝地：“除了这些，家世也需得得上你，你的婚事也是穆王府的大事，自然不会委屈你。”他说着，志得意满地笑了笑，“其实，我心中已有属意的人选，卢少保的次女年方十五，尚未阁。她虽是庶，可毕竟卢氏，又是当今卢贵妃的亲妹妹，也算份尊贵，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