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连连惨叫：“王爷，我是何长史的人，是我把四公带回来的。”

京郊，那间偏僻的茶肆，灯火微亮，依旧是角落里的那张桌，几盏清茶摆放在桌上，谁也没有饮。

杨琰淡淡笑了笑：“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方明应了一声，又犹豫：“公，你真的要折返回建安么，回去了又能去哪呢？”

刘适同静了静，慢慢：“诸位可曾想过，此番弹劾穆王，倘若失败，不要说将来的仕途，便连命也都堪忧了。”

刘适同说完，李玉山也：“这等良机，一旦错过，将来只怕再也没有打击世族的机会，难不能再等几个月么？”

李玉山也站起，同举起茶杯：“此举我等不则退，死生不悔。”

王府事见这位四公去而复返，几乎以为他是疯了，飞也似的去后府禀报了杨玦。一旁打扫的仆从，正是先前被指派来服侍杨琰的那个，他满脸焦急，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压低声音连连：“公，您怎么回来了，您可真傻。”

不多时，杨玦被众人簇拥着前来，因用了御赐的伤药，他脸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但戾气极重，先是上打量了杨琰一番，而后冷笑：“怎么，你竟敢回来。”

杨琰慢慢向他跪了去，神极是可怜：“三哥，我知错了，那门亲事我应了，求你放了卫长轩吧。”

杨

的手指轻轻在玉笄上了，低声：“他一向胆小怕事，不过你拿着这些东西去见他，想必他不会推脱。”

穆王府。

“谁你的亲事，如今，我只要你看着那个卫长轩被斩首示众，我会把他的颅亲自拿到你的面前，让你好好地摸上一摸！”杨玦咬牙切齿地说完，喝令，“把他们拖去，关起来，不准给他们饭吃，也不准喝！”

杨玦连连大笑：“好，原来你是为了他。”他左右使了个，立刻有人把杨琰和唐安两个绑了起来。

刘适同看了他一，低声：“兰郁，你这话真可谓是大逆之言，但，说得极好！”他举起已经凉透的清茶，“我敬你一杯。”

杨琰被唐安扶着，颤巍巍叩响了王府的大门。

温芷站起：“距离卫将军斩首之日越来越近，我们等不得了。哪怕先前的谋划都是白费，此番我们也是被无奈，不得不立刻动手。”他披起外氅，“建安的事，便有劳诸位贤兄，我今夜便要动，前往晋州。”

“公真的要此时动手么？如今杨玦还未继任宗正之职，就算获罪失势，也只是对他一人不利，伤不到世族一分一毫。公忍辱两年，我等苦心蛰伏，所等的不就是动摇世族的本，让他们苦心扶植的一切化作乌有么？”

李玉山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温芷已缓声开：“公先前同我说过，这天是一辆大车，有人只能在车轮底的淤泥里苟延残，有人勉攀附着车轮跌跌撞撞前行。我等人微言轻，原本一辈都要车底的淤泥，然而公却让我知，原来我们也有机会驾驭这辆大车，策扬鞭。既然已经知有这样的机会，那么我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回到淤泥里去，让那些驾车的废们骑在我的上。”他顿了顿，看向诸位同僚，“即使豁命，也死生不悔。”

“不则退，死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