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扭见了他，脸忽然就变了，他挥手喝退边的仆从，而后走到卫长轩面前，满脸堆笑：“卫大哥，今天怎么忽然来了？”

杨琰一笑：“不过是饮酒的罢了，便是再珍贵，也不过价值千金。谢太尉天之良臣，国之公，又何止千金。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卫长轩笑了一笑，中却神复杂：“有件事，我想同公商议商议。”

第62章嫌隙

谢鏖听他这样说，便恭恭敬敬端起酒盏，抬首：“既然如此，官领受便是。”他仰脖饮了酒，又笑，“这些时日常听人说穆王殿孤，从不肯在朝中与百官亲近，没想到一次邀人府赏宴便选中了官，官当真是受若惊。”

“这个……”方明牙疼似的了气，很快又笑，“今日公在宴客，怕是不空来，卫大哥你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空气中微微一滞，谢鏖很快便摇笑：“国之，天之，未免太大，官不敢妄言。”他说着，悄悄抬起睛去看上座的穆王，只见穆王也笑望着他，一瞬间似乎目光相对，他猛然一惊，险些打翻了手边的碗盏，而后又忽然想起这位殿目不能视，分明是看不见

大事方明急急走，向一众仆从吩咐：“一会曲罢时便赶紧送酒，不要耽搁，再膳房那边，加紧把鲜鱼鱼脍呈上来。”他板着面孔，压低声音，“今日王爷在府中宴请贵客，倘若了一差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待一旁乐声稍停，主座上的杨琰方举起酒盏，轻笑：“谢太尉，请。”

谢鏖持酒盏的手微微一颤：“哦？不知殿与官所同何？”

殿中今日燃着的不是平日的沉香，而是龙涎香，铜香炉中紫烟氤氲，映在主客二人的脸上，都有些深莫测。

“这……”方明脸变得愈发难堪，他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尴尬地搓了搓双手。

杨琰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并非本王孤，不肯与人亲近，只是朝中诸位大人与本王志不同，亦不同，唯有谢太尉方是本王同中人，故而斗胆相邀。”

卫长轩府时，正看见他这样一本正经教训人的模样，不由失笑：“方大事，今天是什么日，竟劳动你这样费心？”

卫长轩觉一古怪，不由问：“公今日宴客，请的是谁？”

他的声音慢慢变轻，神也恍惚起来，尉迟锋看着他，并不敢问他的阿爹如今在哪里。因为他看起来那么悲伤，一也不像在战场上沉着勇武的将军，只像个孤独无助的孩。

穆王府，中堂殿。

谢鏖低看手中酒盏，那是一方纹石玛瑙雕琢而成的浅盏，盏底的缠丝纹样是一朵天然的海棠花，随着酒摇晃，花竟也摇曳生姿，栩栩动人。他低声：“听闻这套缠丝海棠玛瑙盏是先穆王珍藏的宝，天再找不第二套这样的酒，殿竟取与官宴饮，让官怎么生受得起。”

在他肩上，就可以比别人都要，能看得很远……很远……”

杨琰轻轻笑了：“自然是国之，天之。”

这是府中寻常待客的地方，今日特设了主客二座，席上肴馔皆是时鲜珍贵之，府中的乐工正在隔的耳房，徐徐奏着一曲，为这场宴席添了几分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