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棋局

建安城。

“先前派去的两名御医已到了外祖府中，不过外祖年已老迈，拓跋显的毒又险恶，只怕御医也回天乏术。”杨琰神淡然地说着，“东胡八贵的兵如今都集结在凉州，大约是等外祖一咽气，他们便要起事。”

“他们果然已动了兵。”温芷沉。

“早年无涯宰相为遏制外敌侵，定策置藩镇戍守，但终不能放任这些藩镇各拥兵权为所为，所以在各藩镇中布线。这些线在军中大都任着不起的职位，然而各个直觉锐，见识不凡，皆是无涯宰相的学生。”杨琰说着，终于了一，微笑，“兰郁此刻是否觉得，我并非擅博弈，不过是有人布好棋局，而后让我执罢了，实是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墨雪阁临湖的榭中，杨琰与温芷对坐在棋盘两侧，盘中棋黑白分明，黑占了大半边角，白则在中盘，已有被围困之势。

杨琰也抬起，望向鸽飞过的方向：“这些鸽还是韩先生带来的，起先远没有这么多，不过只有几只而已。”

杨琰着棋笑了笑：“原本还不算糟，直到几日前我被封为西北大都护的消息传到那里，东胡的贵族们便开始坐不住了。”他说着，将一卷薄薄的竹纸推到温芷面前。

温芷睛只看向棋盘：“在从前有无珠，不知公擅博弈，倘若再让，岂不是唐突了公。”

杨琰住面前的棋笥，睛望向温芷微微一笑：“兰郁从前还顾念我目不能视，让我几，如今不但不让，反而步步紧，简直叫我走投无路了。”

“请将军再等十日。”

温芷微有些诧异，杨琰棋时极少长考，更不曾像今日这般游移不定，他疑心杨琰的心思并不在棋盘上，便试探着问：“凉州那边，近日好像不大太平？”

“其实我一直想请教公，原先公还不得势时，屈居深院之中，就算韩先生慧识珠有心辅佐，可这大昭广阔，公又是如何从那些偏远之地寻人来传递消息的呢？”

待战机。”卫长轩低声，“正如列将军先前所说，对燕虞人来说，夏之季绝不是动兵的好时候，他们和我们一样，不愿拖延此战。阿史那努尔佯装撤兵多半是想引诱我军深，如今我们的兵力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就算勉力一战也绝无胜算，若是此时追击，只怕正中他怀。”

列炎没有否认他的推测，只是：“那你想怎么样？”

“十日？”列炎看向他，“十日之后，你有把握掌控战局么？”

杨琰轻笑，拈了白在手中，却迟迟没有置棋盘。

温芷拈起棋到盘中：“东九南十四。”

温芷低看了看，眉轻蹙：“这西北大都护只是空衔，并无军权，他们如此慌乱，想必还是怕拓跋公将家主之位也顺势传给公。”他隐约有些叹息之意，“说来，不知拓跋公的究竟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远远有鸽哨响起，榭外散养的鸽群皆扑动翅膀，飞向哨声传来的方向。鸽群斜掠过夕阳之时，投一抹移动的影，温芷举望向那群鸽，低笑：“这些消息泰安里仍然一无所知，公事事抢占先机，也亏了这些传信的小东西。”

温芷摇了摇：“以无涯宰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