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耽搁了？”

释空抬起飞快地看了一那门，如果说方才他是觉得晕目眩的恶心和不自在，那么现在他才是真的开始紧张了，心丢沉到了嗓：青竹敲响门的那一刻，他产生了想要转落荒而逃的冲动。

迎面扑鼻而来的胭脂粉味儿、酒味儿还有气扑打在脸上，小和尚低着面红耳赤，本不敢抬起去看周围的模样，只是双盯着自己的脚尖――在耳边听见了女和浪笑，他背脊紧绷，如临大敌……

然而那扇门还是被推开了。

青竹“啐”了一声，半严肃半玩笑：“你们可要好好说话，这小和尚是来找人的，可不是来寻作乐的，找的还是天香阁里的那位大爷，你们这些浪蹄赶紧闪开，别挡了儿……我这儿也有豆腐脑要送去，时间久了豆腐脑散了那大爷问罪起来我可不担。”

青竹跨过门槛走去：“大爷，您要的豆腐脑给送来了，只是路上稍微耽搁了，怕是凉了，您看看要不要家使人去给您……”

“嗯，可不就是家耽搁的原因么，”青竹笑了起来。“豆腐花摊前遇见了个

在她后，站在门槛外的小和尚犹豫了半天。最终仿佛终于定决心一般抬脚迈过门槛，同时在心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直念罪过……

这副模样青竹见了，也是觉得好笑，只好加快步伐带路，七转八拐，终于将后那紧绷的人带到了稍微偏僻安静的某个上层走廊尽，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紧紧闭合、工雕刻用料都极为讲究的大门――

那女人愣了愣果然乖乖闭上嘴，青竹回过看了释空一示意他跟上，便昂首地走在了前面――

“东西放着，不用去了，谁在门外么？”烛九阴懒洋洋地问。

迎面一浪扑面而来，如日。

……是他。

彻底没话说了。

低沉而富有磁的男声响起，不怒不喜。

“哼，你也就知拿着鸡当令箭，不过是让你跑跑，得意成什么样了。”一个靠在栏杆边上的女人一脸不屑。

释空长长吁一气，觉自己的心落在了地上。他抬起，看了看房间里――到都铺着厚重的动裘毯，窗开着大约是为了透气，几个火盆摆在窗，在榻上有白狐毯垂落一角，大约是塌上的人动了动，那毯也跟着往上拉了拉――

两人说话之间便到达了目的地，是一个叫“香椿院”的勾栏院，尽是这样的大冬天，远远都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乐酒调笑之声，数名打扮得和青竹一样花枝招展的女人正靠在栏杆边招揽客人――远远看青竹走来，后还带着个小和尚打扮的人，她们纷纷嘲笑起来，问青竹是不是换味啦。

若是叫他师父知他第一次跑山喝了酒，第二次跑山则一扎勾栏院，怕是要活生生从昏迷之中叫他气醒不可――当初看见那条趴窝在泉中的龙他就应该拧就走的――认识他这才多久，该犯的、不该犯的戒都已经犯了个遍，人生都仿佛变得不一样。

“你倒是试试拦着我。”青竹也微微眯起，像是一只准备战斗的猫。

房间里沉默了。

是烛九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