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河被“家里那位”这样的字刺中，皱了眉，扶着方向盘喃喃：“如果他是女的，我们早领证了。”

他知方河其实是小孩心，摆百无聊赖的脸给他看，其实是希望倾吐。

方河脸上的神变了几变，愠怒而困惑，总不明朗。

那模特是个在圈里见过太多空虚颓靡的人，识识趣，本就是各取所需，现在方河没兴趣了，难不成还扒着不放？方河可是有个正室在家里坐镇了很多年的。

“要分手了，看在这几个月咱俩还谈得来，不然你跟我说说，是不是想着家里那位了？”

方河的手还放在手刹上，他盯着挡风玻璃外面在半空旋转了很久的一只塑料袋。

方河回到家，闷不吭声地走浴室，齐沿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有些疑惑地看了他的背影，也没。

他往后靠，顺势想烟，结果打火机才掏来，方河递一个神，意思是不想把其它牌的烟味带回家，他只好捺去。

方河冲了个澡，闻闻看已经没有什么可疑气味，来见齐沿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书，就走过去在沙发上躺来，正好枕着齐沿的。

方河瞪他，并且是很认真地瞪。

长一段时间的男模将手收回去，并没有如何惊讶，只是问：“怎么这么突然？”

“我也不知，就觉得没意思的。”

模特觉得此时更应该一边烟一边跟人谈观，才能显得沧桑可信，可惜方河不准。

这些一深一浅的心思里，完全没有方河的位置。

模特有些来劲，凑近了方河：“你是觉得羡慕么？领个证能把俩人绑一块？我倒是不相信那东西能绑住你，不然你能在这？要我说……”他玩味地又远离了方河，“你是想绑住你家那位？”

这时候距离方渭和凌环的见面已经过去三天，方渭的委派还需要一个审批过程，最晚也就这几天了，方渭在同齐沿表示谢的同时，提到了方家那两个老人。

“我不了解你们的况，但是能让你这么乱来，他还真是……”模特斟酌了会儿，“真是个怪人。”

不怎么说，他跟方河终究不是对等的恋关系。

“结了婚可以离，就算离不成，也不妨碍在外面胡搞，异恋如此，何况咱们？你要真觉得结婚证是个保障，倒不如称称自己心里，愿意为这保障付多少？真有那个心，你不是移不了民，去荷兰呀。”

“如果让他们知我回中东，他们这个年纪了，难免伤心伤，我准备跟他们说再去旅游一段时间，如果能够回来的话……也算皆大喜了。这件事，还要拜托你帮我瞒着，实在抱歉。”

齐沿答应来，要说对方渭家人的愧疚，其实并没有多少，他虽然也担心方渭的安危，但更多的是对于无法逆转的局势的无力，他此时自私透，只要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和方渭达成某种共同的协议，就算祭奠他这段无疾而终的了，方渭要远赴他乡，甚至是投到与这里的安稳生活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但是方渭在这里，能与他真正告别的是自己。

他只不过是要讨一个告别而已。

模特差没笑声来：“领证？民政局九块钱的小本本？方河，你到底几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