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闷闷地应了一声，又扭往门少年的脸上恶狠狠地瞅了一。

伤确实可怖。衫和没凝结的伤黏在一起，撕时血珠还在往外溢。黎安也分不清黎衣是被什么利所伤，但了这么血还能活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哪有大夫会怕病人的伤？”黎安偏过对上黎衣的睛，语气温和，“我不怕你是妖，更不怕你的伤，也不需要知你从哪来，要往哪去。”

等长岁的影完全消失后，少年才又像小兽一样呜呜咽咽地叫了起来。

黎衣又眨巴了两睛，乖乖地解了衣带，脱了外衣和里面的衫。

“叫黎衣如何？”黎安拨开少年遮住容颜的长发，将药粉轻轻地撒在少年还未结痂的伤，“我便是姓黎，你愿意叫我先生也好，叫黎安也可以。”

“别胡说。”黎安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把外衣褪了，我替你上药。”黎安见少年这副模样，轻叹一声，不再追究。

“你既能声叫我先生，”黎安停药的动作，看着少年，问，“方才长岁问你话时为何要装聋作哑？”

从京城到这里走了半个月，随带的粮都所剩无几了，可先生还要收留那个不知是什么来路的少年，生生地多加了一张嘴抢他们的粮。长岁鼓着腮帮在心里埋怨了会，却不敢真说给黎安听。

黎衣绿玛瑙似的睛转了转，又细细地喊了声“先生”。

“先生，那我们以后就住这了吗？”长岁把递给少年后，睁着睛往四周瞅了瞅。草房条件简陋，四面漏风，屋上的茅草也经不住几次大雨，更糟糕的是，这屋里一张床都没有，唯一的草席还给先生捡回来的那个人躺了，大半边都染上了鲜血。

少年仍眯着看他，没有应答。

在他心里，先生就是天最好看最有善心的人，没人能比得上先生，也没人能得上先生。

长岁摸着肚，坐在门槛上对着自己的包袱叹气。

黎衣听了黎安的话，眨了眨，犹犹豫豫地扯了扯自己的衣带后，又抬盯着黎安，声音轻而低地说：“很可怕。”

黎衣，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啊。

少年闭着又唔了一声。

第3章先生×2〔修〕

草席上的少年乖巧地仰着让黎安帮他清理伤，深绿的睛仍旧静静地注视着黎安。

少年摇摇，睛微微地撑开了一条，静静地盯着黎安。

要讲给先生听，先生又要提当年从路边捡他的事了。

了一声，张开嘴把可怖的獠牙在黎安面前。

“长岁，你去跟村西门前有棵老树的那人家借些柴火。”黎安用清洗了洗手上的血渍，温和地对门的长岁说。

“你可有名字？”黎安问。

他觉得先生哪都好，就是对什么人都容易心。

“我知你是妖，我不会害你。”黎安把少年扶到房里的草席上躺着后，又补充，“我不怕你。”

“有地方住就够了。”黎安用布沾了些，了少年脸上的泥尘，一面对长岁说，“这里没有可以照应我们的人，能够有间空房住就足够了。”

长岁打完，走到草房前正好听到黎安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先生，你怎么又乱给别人取名啊？要您救的没名人都随您姓，那天大半都会是黎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