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angying地抓过黎安被宽袖掩住的纤细手腕，正好抓在了那圈暗痕之上，“先生既然认chu了我，又为何要骗我，为何……”

黎安再抬眸看他时，yan底的温意已经尽数散去，开kou时声音便是初见时的清冷，“那时告诉你了又有何用，你记得当年之事？你既不放在心上，我又何必旧事重提？”

“我，我不是……”黎衣被黎安话中的冷意nong得心tou一颤，xia意识地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终是什么也讲不chu来。

他不是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因为……

忘了。

等不到黎安如以往般的温言安抚，黎衣慌得面se惨白，颤着唇把想说的说接了xia去：“先生自那日之后去了哪里？我，我不是不想去找先生，我那时被关在竹笼顺着江liu飘到了荒无人烟之chu1……我找不着路，又化不成人形，我……”

还忘了被先生赠予的名字。

黎衣心里越急，话越是说不清楚，急得他泪珠zi在yan眶里直打转，hou咙间也酸得难受。

本就是装个样zi的黎安见他又是这副被人欺负的委屈模样，轻叹一shen后把手腕从黎衣指间chou-chu，反过来将手覆在黎衣柔nen的掌心，无言地ganchu2着少年掌中因心焦而溢chu的汗shui。他自是知dao黎衣先前失了从前的记忆，也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现在在黎衣心中的分量，并非是真的不快。

“我并非在生气。”还在抹泪的黎衣怔怔地仰tou向上望去，看见黎安如清潭的黑眸中映chu了自己的模样，“我怪的不是你忘了此事，是怪你在遇见我前已是游dang了几百年，离我之后又是十年，怎么shen边还是没有一人陪伴？我听人说那竹笼上是央了dao行深的dao士贴了纸符，妖要是想挣脱定是要脱去一层血肉……我是在悔我当时不能救你。”

长岁买了糖葫芦和包zi上来时，发现那少年不知整了什么幺蛾zi，又扑在先生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看模样是在qiang忍着哭音，不宽的肩膀还时时抖动。黎安替黎衣顺着未被束起的青丝，朝jin来的长岁dian了diantou，温和地示意他不要chu声惊扰。

明白先生意思的长岁心里并不痛快，他咬了两kou糖葫芦，却觉得自己吃了这么多的糖葫芦，却没有哪次比得上先生初见他时送他的那gen。糖浆xia的山楂还未熟透，酸的长岁鼻zi一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初见时先生的模样。

那年先生还只有十五六岁，穿着xia人的cu布衣服把他背到了季府的柴房，替他敷了药换了套gan1净的衣裳，让他忘了遗弃他的爹娘随kou取的低贱名字，从此他便叫长岁，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他在先生没离府前也跟着在季府当了个低级家丁，见到先生的机会很少，偶然几次见到还是先生专门找的他，央他帮着去街上阿婆那买两gen糖葫芦。他也是那时才知dao先生喜huan糖葫芦，先生每次从他手里接过糖葫芦时总是笑的特别开心，而后就会躲在没人的角落慢慢嚼着山楂壳，一边吃一边掉yan泪，吃完后就又若无其事地去帮后院的丫鬟修整花枝。

长岁觉得糖葫芦好吃，却不知dao先生是为什么而哭。先生离了季府后开了间药铺，他也跟去当了先生的药童，先生却再没让他买糖葫芦和糖人。

长岁恍然间手上的糖葫芦便只剩一gen光秃秃的竹签，他再抬yan去看黎衣已经停了哭声，但还抓着先生的衣襟，似乎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