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黑石越来越搞不清自己是真的他，还是被迫他。

黑石也跟着笑。

人是一个警戒心特别的种，哪怕播满了信任的福田，也要时不时浇灌，才不会让这片田地枯萎。可一旦种了怀疑的种，哪怕从此不再理会，它也会迅速地生发芽，并在困境中怒刷自己的存在。

那一天黑石的老板去赌两盘了，所以今夜酒吧就他一个人忙碌。

他第一时间认了那个人，哪怕背光的位置把那人打成了一个剪影。

黑石还是偶尔会怀念在狼国的日，偶尔会想起曾经的老蛇，偶尔也会惦念那放了自己一条生路的黑羽――黑羽在他上留了三个刻骨铭心的伤疤，目的也是为了让他毕生都以此忏悔。

黑石看到了老蛇的残忍与冷漠，傲慢与偏执，还有那种神经质式的多疑，和病态的占有与野心。

他没说是什么窟，但谈到这里，黑石大致也能猜得到。

日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过到黑石已经开始适应了另一种平淡、平静的节奏。所以在重新见到那个人时，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而现在，他的命已经不再是他的了，于是多活一天，便是多赚了一天。所以他要慢慢会这份漫长，让他把没活过的路再走一遍。

可那个人准备好了，他推开门，走来。他没有带保镖，没有专机接送。他就像普通的顾客一样，只不过他来的时间很早，酒吧还没打理净，除了黑石以外没有多余的人。

黑石就是被这样的混淆了，最终彻底地失去了方向。

光线猛地了未开灯的小酒馆里，黑石眯起睛朝门望去，打算告诉对方过一个小时才开门之际――他张开了嘴，但没有说话。

老板一酒气，脸上的伤疤拧一个丑陋又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用鹰爪一般瘦骨嶙峋的手指抓住黑石的胳膊，晃了晃，――确定了啥？确定了有啥用？你只要能睡他，能天天睡他，能让他只被你睡――那你就不会再想这个问题了。

第210章

他刚把地拖了一遍，又将反扣在桌面的椅一张一张放，洗净了调酒壶、量、滤冰勺和各种玻璃杯，正一个一个沥拭时，那人把酒吧的门推开。

事实是黑石成功了，可偏偏结果却与想象大相径庭。

“所以你是展到了哪个阶段？睡，天天睡，还是只被你睡？”老板猥琐地笑起来。

酒吧老板很喜这种价值观，他说他也是。他能从那个窟中逃来，简直是上辈积的福。现在他只想多几个和菊花，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

要成为对方生活的一分，哪怕老蛇再徒增白发和皱纹，也一定得与自己脱不开系。

黑石从不畏惧死亡，无论是他拿到架在老蛇的脖上，还是他闭面对黑羽的枪。

他开始觉得，死亡并不是最漫长的，它是一瞬间的痛苦，和永恒的平静。而真正漫长的是罪孽深重地活着，尤其在萌生了忏悔的绪之后。他每一天都会回想起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它就像白蚁蚕着他的灵魂，时不时地，他甚至都能听到它们吃木的簌簌声。

他曾经问酒吧老板，一个人到底怎么确定，他似乎着一个人，可又觉着不过是斯德哥尔摩的绪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