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唐宵征摇，嘴角上挑，“单纯的记好而已。”

多远了，他只记得唐宵征停来赶他离开的时候，自己就站在这个隐蔽观景台的边缘，着气一脸茫然。

“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地方？”唐宵征的一声轻笑，拉回陈琛飘去很远的思绪，他回神，“经常来这里爬山？”

后来哨音隐约响起，两人急匆匆往回跑，陈琛一边攥着自己先前宣誓才被老师给系好的红领巾，担心会不会自己犯了错又被收回去，一边还信誓旦旦回跟唐宵征交代，像是念叨着某种奇妙的咒语，“就说是馒不小心过来了，咱们只是捡馒所以跑的远了些，老师不会罚咱们的，我的红领巾也没有问题，不会的不会的……”

后来陈琛拎了筷勺回家，那时候没发育起来的智商还不足以令他自己反应过来，即使不说，两双不锈钢的筷忽然有一双变成了木质的，这怎么无法瞒过尚青的睛，可那时尚青什么也不说，笑一笑，装作没看差别。

“……我没钱。”事实上小时候的唐宵征从来都没钱，可即使在陈琛面前，这三个字儿也是一回从他自己的嘴里说来，他想说所以我没东西跟你交换，你别来烦我，自己去吃饭行不行，可他想起陈琛那么哭，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事实证明，陈琛的确从小就不会撒谎，又总是多虑，馒不会从山腰到山，老师对红领巾也并不像他那样看重，批评教育一番之后，清明的行程再一次开始。

好多年……他侧去看陈琛，看到他不断变换重心的站姿，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为什么要我走开？”小陈琛一屁坐在地上，扯开不久前才刚被系好的红领巾，小狗似的，“还要去哪里呀，咱们不如就在这儿吃饭吧。”

于是盒饭一人一半，馒一人一半，小袋儿榨菜一人一半，两个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小孩席地而坐，在罕见没有雨的清明山间，样样都没能吃完，最终全被唐宵征收袋，带回家凑活凑活，成了之后的晚餐。

“嘚瑟……风景这边独好，我也记得。”陈琛望着他皱了皱鼻，偷摸换只脚继续站立。

“不许哭！多大儿事。”唐宵征的执拗不翼而飞，一屁坐在陈琛边，打开了袋取自己的，“这双给你拿回家去，什么也别说，你妈妈不会知的。”

他发现原来两个人都在长大，都在变化，陈琛已经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又随心所孩，会怕新衣沾了灰尘，所

“我知，可我不是来要钱的。”陈琛全没听话外之音，打开自己的饭盒，尚青心准备的菜花花绿绿铺在白米饭上，是一张小老虎呲牙咧嘴的笑脸，他献宝一般拿起来给唐宵征递过去，“你看，今天没有花椰菜，放了好多小香。妈妈说给咱们两个人吃的。”

唐宵征没说的是，记住这个地方，不是因为风景，是因为人，也许没什么特殊的事，也许都是些无聊的戏耍，只要跟陈琛有关，他就不知怎么的，记了好多年。

“还给了我两个勺，两双筷，还有两盒。”唐宵征大概看不到自己的表，他也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只听见陈琛语气突然慌张起来，夹着泫然泣的哭腔，“哎？筷怎么只剩一双了，不是又被我丢了吧……这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