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夜宇文彻既没能“推心置腹”，“秉烛夜谈”更无从说起。陈望之伏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发披散，犹如锦缎。

“求你，求我放过他么？”秦弗奉上茶，陈望之接过，抿了抿，随手搁在几上。宇文彻忙，“你不喜？新作了乳糕，又又香。”陈望之冷着脸，，“我来谈政事，陛心里却唯有腹之。”宇文彻忙，“我哪里唯有腹之了！你看月亮都爬上来了，我不是怕你累着。”将那屯兵表递给陈望之，陈望之就着烛光读了又读，与宇文彻商议一番，已是月上中天，虫声唧唧。

“殿，”沈长平默默叹，“但愿……”

宇文彻笑，“我还以为你厌恶崔法言——他就错了那件事！你写的信起初没送到，可不怪他。后来我也收到了。你可不要再白于他。他日日战战兢兢，来求我好几次了。”

“敲了巳时一刻的鼓，这么晚，先用了膳罢。”宇文彻睛，哈欠连连。陈望之踟蹰，“巳时一刻了？那我可得回去了。”话音未落，宇文彻走来直接将他搂怀里，巴蹭了蹭他的脸颊，抱怨，“如何瘦了？人皆苦夏，难你苦不成？”

“不放，这是西厢，你又不是没住过。里里外外都是朕的线，怕什么？”宇文彻脆拦腰把他抱起来，一路抱到榻上，摸了摸脸，然后握住手，，“咱们可有些日没见了。”

宇文彻伸个懒腰，抬功夫，陈望之已经走了来。

“才四五日而已。”陈望之咳了几声，宇文彻大为紧张，“怎么咳嗽了？可是太劳了罢。这京畿大都督非一两日能有结果……我听董司说，你成日忙到半夜不睡，昨日一着急，差溜去——”

“我命她侍奉你，可不是让她监视，这你别误会。”宇文彻解陈望之腰间的金玉带，将饰搁在膝，嘟囔，“这衣服啰里啰嗦，看着好看，穿起来麻烦。”秦弗不言不语，取了陈望之惯常穿的夹衫，而后迅速退了去。陈望之住宇文彻的手，，“我一会要回去。”宇文彻笑嘻嘻，“回去？回哪去？你哪也不许去——明日休沐呢，朕好久没同陈侯推心置腹，须得好生秉烛夜谈一番了。”陈望之看着他琥珀的眸，摇摇，无奈，“我自己换。”

“卿来得正好，大司刚刚了京畿周围的屯军表。”宇文彻招呼陈望之过来，拍拍侧，陈望之清清嗓，宇文彻悻悻，“好罢。”秦弗耳聪目明，已经端了只绣墩放在宇文彻近前。那绣墩乃是特制，比旁的更为厚实，绣着一对燕，栩栩如生。陈望之坐，宇文彻低声，“陆恺之如何？”

“这样累，又是何苦？原本就弱。”宇文彻手指穿过陈望之的发，慢慢梳理，“你就在朕的边陪着朕……”但他心中清楚，陈望之不是月

陈望之挣动，“放开——”

陈望之，“崔法言么，你清楚他的本事，自不必多说。陆恺之为人沉稳，难得文笔矫健，势如游龙，我很喜。”

“非一两日能有结果，也不能不作为。我既然领了你赐的俸禄，就要事。”陈望之薄有怒意，“你什么时候听她讲的？”

直，步履沉稳。沈长平忽地想起以前军中阵前，陈望之也是这般直了腰背，仿佛一柄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