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生着闷气坐在床沿边上，咂巴着嘴，企图尝到空气的味。他自暴自弃地躺到床上，大字型摊开，看着天花板，放任自己皱着眉回想起成屿的样。

第二天，林蔚在班上，笔掉了，一回，发现书架后面的人就坐在他后面，他居然从来没有回看过，他听到别人叫他“成屿”。

这时候上的是数学课，他最不喜了。

第二章

还有还有，成屿注意了到他手上的墨，伸手指帮他揩拭掉，说，抱歉脏了。

肤相的燥觉在林蔚犯病的脑里变成了徒手接住油的黏腻，溜溜的黏糊糊，林蔚神经质地收回手。

成屿就坐在他后面的这个事实让他既窃喜又坐立不安，他甚至想站起来冲到洗手间，对照着镜看看自己的后脑勺和后背到底长什么样，因为这是成屿天天看着的后脑勺和后背。

啊，原来是“成屿”。

即使毫不关心外事的林蔚也听说过他，学生代表，品学兼优，绅士有礼，退有度，家境清寒却积极向上，简直是照着老师同学怜的模版长的，谁能不喜成屿呢？

与其分析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符号之间千丝万缕的逻辑关系，他还不如任由自己沉溺在通症带来的幻觉中，这还有趣一些。

林蔚企图在街的咖啡厅里找到味相似的油糕，他是咖啡厅熟客了，在琳琅满目的玻璃冰柜里一，侍应生就会给他拿，他尝了好几种，都没尝到相似的味，他有懊恼。

但在这个时候，独自无人的家里，林蔚闭着――好像这样就能看不见不知自己在什么，微微张开嘴，伸，尖在手指上，那个墨的地方。

他尝到了甜。

不是神经病，是通症，他总是这样面无表地想，但表面上一声不吭。

长短适中的发，打球的时候发梢会扬起来，汗珠会顺着他的脖往。

有，林蔚烦躁地挠了挠脖。

林蔚翻了个，缩被里，蜷起来，脸埋枕里。

只有林蔚对成屿毫无觉，但他喜油。

然后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有时候他会被老师叫到讲台上解题，肩很宽，写来的一个个粉笔字都是带着彩的，柠檬黄青草绿海蓝。

有懊恼。

黏腻，他不自觉地抖了抖。

晚上他一个人在家，父母带着妹妹去听音乐会了，没带他，很正常，因为再妙动听的音乐，从他耳朵里钻去之后，都会在脑海里变成别的东西，轮廓模糊的颜或者是味各异的。

林蔚上课走神了，意料之中，他平时也不怎么听课，今天更甚。

成屿接过钢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还有，午放学前，成屿的钢笔掉到了地上，林蔚忙不迭地弯腰去帮他捡，手上沾上了藏青的墨也不。

妹妹总是说，他脑坏掉了，是神经病。

林蔚吓了一条，

在家里，他无端地坐立不安起来，他仿佛对成屿的油味成瘾了，渴望再尝一尝。他赤脚走在木地板上，肤白得能看见青的血，他觉得自己仿佛踩在棉花上，绵绵的，一步步踩不到实。

“林蔚――”

他漫无目的地在无人的家里走来走去，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