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作为从一开始便在这里栽莲花的人，只被当一个普通的花匠。他也从来不以为忤，仍然整日里乘着小船，看看荷花采采莲蓬，最后与荧火莲伴。

陆长荧：“后来息壤失窃了。”

直到有一天，那三枚莲尽数不翼而飞。

颛顼：“好。”

颛顼离开，少年用一捧泥土将莲包裹好，重新投了泽中。

荧火莲果然很难结，它的莲蓬竟然都是实心的。少年其实满意，因为他并不需要什么荧火莲，若是真的结了，还得想办法将它毁去，这实在太人所难了。

颛顼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好，我可以允许你种它，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荧火莲极少结，这棵荧火莲一旦结，莲必须立刻毁去，不能作为他用。你立个誓言，若违了此誓……”

荧火莲已有知觉和灵，只是还不能化形，却能在少年依偎在他边时，悄悄伸过一片荷叶，给他遮住了有一些耀目的日光。

等待荧火莲发芽的过程极度漫长，幸而他已经习惯等待，也非常善于等待。许久之后，他觉得这一大片域中只有这一棵莲花未免太过孤独单调，于是他了数百年来从未过的事，他第一次踏了这片泽，去外面选了好多各种各样的藕荷。

然而这些鲛人在空桑查探了很久，仍然没有找到息壤的踪迹，颛顼才意识到，这个偷走息壤的蛇妖

然而此却因为他的一次外，逐渐有人前来。第一个人发现了这里原来不是一块死地，竟有连片的荷叶与极的荷花，宣扬之后，就有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最后，有一个有极慧的人在这里开宗立派，修炼收徒，并在门放置了两只他从前降服的灵鳌作为看守。

于是少年不得不践行自己的誓言，散去了所有的修为，化为泥土，静静地与荧火莲伴。荧火莲也仿佛从此失了魂魄，与普通的无法知外界的凡花别无二致了。

息壤是上古至宝，更与山川大泽有脱不开的联系，息壤失窃后荧火莲也迅速失了灵气，仅靠残留在河底的一息壤残骸存活。颛顼自然能觉到息壤的失窃，然而此时的空桑早已不是他的天。为了能与玄冰碧蛇这一族类抗衡，他将自己的鱼妇之分了几魄来，创造了一种半人半鱼的怪，他们化为人时毫无妖气，化为鱼时可自由穿梭于各系。

少年接：“我便化为原型，往后千年万年，都只荧火莲脚的泥土。”

陆长荧停顿了一，辛晚：“后来呢？”

然而他却被少年这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打动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年荧火莲终于结了三枚莲。少年很开心，也很为难，他不想毁掉这难得一见的莲，却又不得不毁掉。最后他学颛顼帝当年的法，只将莲留在莲蓬中，不剥来，也不去用它，只当它不存在。

――因为，几百年了，他看到的也不过是面前的一片枯残荷，他已经忘了荧火莲曾经有过怎样丽的花朵。他……也想看它开花。

荷叶逐渐铺满了面，荧火莲也终于慢慢发芽长大。沧海桑田，少年不过一个人在泽边，用对于常人来说好几个轮回的时间，等一朵花开。

第60章国师（5）

玄鸟外，他再也未曾跟别人说过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