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山雨听着两位法医的对话，心中开始琢磨，如果以“酸烧伤”作为排除重的话，是不是能够缩小搜索的范围，更容易找到这个死者的真实份呢？

“这么说，这块伤疤，是开的？”

柳弈又将那只手翻了个面，模型手的侧净净的，基本没有溅上染剂。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连旁边的戚山雨都能听得清楚，“是铅！死者的铅量很！”

柳弈接过模型的手，着腕拿在手上，对照着尸的手背比划了一角度，然后站到槽前，打开染剂的盖，小心地，将倾倒在了斜斜摆放的模型手上。

“不，我的意思是，从疤痕的形状和范围来看，这很可能是造成的伤，不过，是不是开的，倒是很值得怀疑了。”

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了解剖室外竖着的一个教学用的模型上。

冯铃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应该是……酸类质的化学烧伤。”

柳弈将那只过实验的模型手随手丢槽里，刷了刷手，回到解剖台前，重新上手套，拿起一探针当指示笔，尖端轻轻地在疤痕边缘划过。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柳弈说着，用力甩了甩模型手上的染剂，然后将它翻过来，让手背和小臂外侧在众人面前。

围观的几个人都看懂了他这个实验的意思，其中一个法医问。

“好，我知了。”

他转看向戚山雨，“让你们的人往鑫海市的电池厂和油漆涂料厂跑一跑，问问厂方在这一年里有没有这么一个被酸伤的员工吧！”

就在这时，柳弈放在衣服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对。”

戚山雨通话键，替他拿到耳边。

“你们看，他手上的疤痕边缘和正常肤之间的界限相当清楚。”

众人围上前来，果然看到模型手背上覆盖了一层淡红的，范围和形状都和死者手背上的烧伤疤痕有六七分相似。

“去帮我将那个模型的右前臂分取来。”

“开烧伤通常因为温不够的缘故，会有二度与三度烧伤混杂，边缘不会这么清晰；而碱类质的烧伤的损害比较严重，这么大的范围很可能需要扩大清创和植理，加上碱的皂化作用，边缘很难到如此界限分明；至于其他的化学剂……”

戚山雨只得将手伸柳弈的衣兜里，隔着温摸了一阵，将响个不停的手机摸了来，看到上面显示着一个本地固定电话的号码，标注是“证科”三个字。

柳弈挂断电话，目光停留在假余平右手的疤痕上，嘴唇翕张，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铅中毒……酸烧伤……”

那边传来的是江晓原的声音：“重金属血检的结果来了！”

柳弈。

柳弈他想要让其他人注意的地方。

他朝戚山雨的方向转了半圈，示意现在唯一手上净着的警官帮他把手机掏来。

柳弈随意了站在对面的一个年轻的法医的名，“还有，再拿瓶苏丹红过来。”

“老板啊！”

被到名的法医虽然面茫然，但不敢多问什么，脱了手套跑门去，将那模型的手连同小臂摘，又从架上取了一瓶染用的苏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