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见未曾属于他。

语起冲门去接他。鸣见刚好走到门前，见了语，有些怔忪。语垂一看，傻了。衣服还没穿好，娘的脸丢大了，难怪周围女和太监都这么那个啥。系衣带的瞬间，语看到鸣见转过去。若不是夕阳沉落，他会以为鸣见脸上的红晕是因为害羞。

语一个巴掌拍在鸣见脸上，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我的九皇哪，你才二十一岁。”鸣见笑了笑，把

天地教的人一走，语便赶回景阳，偷拿了皇上赏赐的黑布段，又跑到钟粹。复轩叫人了夜行衣。语回景阳沐浴，等待天黑。一边冲着，一边思量着之后的事。

语突然觉得矛盾到了极。庆寒和鸣见两人，无疑鸣见是适合皇帝的。庆寒虽未表现得明显，可工于心计笼络人心的时间，起码是鸣见的三四倍。庆寒对帝位的在意程度，已至无以复加。这种人当了皇帝，对大庆定是弊多于利。一想到鸣见守在烛台，雪案萤窗，日理万机，语心里就压了铅似的。杀了鸣见，他报了家仇。同时也毁掉了一个明君。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罪魁祸首是长清，是利益，是权势，甚至是复正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即便没有鸣见，晨耀垮台也是定然。可他还是恨鸣见。那种觉，就像一个人收藏了个花瓶，天天踹在怀里捧在手里，突然有一日，有人告说，这花瓶价值连城的宝贝，它不再属于你。不知他现在的法，算不算过屠门而大嚼？

透过窗，语看到莹白月台，琉璃瓦，庑殿，及景阳门的鸣见。削肩清骨，发及腰，却丝毫不显矮，两条笔直修长，短靴上闪着明净辉煌的光。走路时的姿态，有雪猫的雍容，有白狐的妩媚，有火凤的贵，有卧龙的霸气。太完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遥远。

知了。”

许久，语先开：“鸣见，你信不信佛？”鸣见：“信。”语：“胡扯，你不是说凡事要相信自己么。”鸣见：“小时候，人人都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语：“你现在不就无所不能吗？相信神佛的，都是些老。”鸣见捋起一绺发，笑：“我本来就是老。你看。”语接过他手中的发，心中猛的一扎。

一把乌黑明亮的发中，岔着几白丝。

鸣见秉退两旁的人，挽着语房，语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霎时觉得什么都释然了。鸣见靠在床，却给他拖来，翻，伏在床上。语上蹦，压在鸣见上，散了他的发，替他扎小辫儿。鸣见捉住他的手，又一个翻，把他压在面，学着庆容的命令方式：“语，你犯上。”虽是这么说，声音去温柔暧昧得让人直打哆嗦。语贼笑一，又压倒他，鸣见再反压……了好几圈，最后还是鸣见在上面。两人累得气吁吁，看着对方，都哑然。

沐浴完毕，净，语随意披着件衣服，坐在窗边。已是黄昏时分。在深中往上看，灰黄的天被框成一个四方型，一望去，分明在自己前，却又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