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镇说：“一大早起来，你一个给我贺了，这个彩就收吧。”

在顾小满发呆时，寇镇已经梳好发，他取一把木柄牙刷蘸了牙粉，便背对着顾小满一丝不苟的刷牙，不大一时，寇镇说：“把木架上的布巾拿过来。”

顾小满虽来大营时日不长，但因近段时日专着寇镇吃穿之事，与营别的将士相比，他到底跟寇镇更亲近

“这是啥？”顾小满不肯接。

顾小满平日跟伙房里的人都是用惯了，来了大半年，他是早已领教过定州这边的酷寒，这会儿听说寇镇要用冷洗梳，看着寇镇说：“大人，这冷洗脸可冻人哩！”

顾小满楞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啥，寇镇把荷包拿给他，又问：“早饭吃什么？”

顾小满可没想过只是说句吉利话就能得到彩，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大人等会儿去转一圈，看到您的人都得给您贺，您哪儿打发得过来呢。”

“无事，我平日已用惯了。”

寇千总也不嫌洗脸剌骨，他先洗了双手，便拿了一把木梳理顺黑发，再束起发冠，寇千总梳发时，顾小满一直望着他，他看着千总大人的动作，还有些发傻，心想，他又不是没看到过别人梳发，但为啥千总大人起来时，就是透着一说不来的好看呢？

往常在侯府，寇镇过年时打发人都用金锞银锞，现在他手边自然没这些东西，他找了半晌，才找一件蝉形玉把件，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寇镇便装到荷包里拿给顾小满。

寇镇转了屋，他在炕的柜里寻摸了半晌，找了一个荷包，递给顾小满，说：“拿着。”

这荷包被顾小满稀里糊涂的收来了，他听到寇镇的问话，连忙答：“苞米粥跟馒还有咸菜。”

说了一声吉利话，又对寇镇说：“不早了，跟往常一样的时辰呢！”

寇镇默然，昨晚吃了夜饭，他跟底的几个百总去看望了守值的将士，直到后半晌才睡，再加上今日不必练，竟是起迟了。

顾小满还以为自己哪里错了，便一脸莫名的看着寇镇，寇镇坐了来，他对顾小满说：“倒是我的不是了，我竟把你当作小厮来使唤了。”

寇镇说：“门有半桶井，你去提来。”

听到寇镇的吩咐，顾小满回过神来，他赶紧取脸盆架上的布巾，双手送到寇镇前面，寇镇接了过来，洗完脸后，顺手又递给顾小满，顾小满将布井展开掠在架上，等他刚刚回，看到寇镇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寇微，顾小满见他似乎还不曾梳洗，又说：“大人，您些微等一，我去到伙房给您打些来。”

寇镇两看着顾小满，说：“我不给别人，就单给你一人。”

“那……那咋办？”

寇镇喊住他，说：“等你从伙房过来，只怕都变冷了，再多耽搁片刻，饭菜也要冷了。”

顾小满听他如此说，只得去，果真在檐看到有半桶，看来是千总大人的亲将们早起洗漱时一并送过来的，此时那桶还结了一层冰，顾小满为免寇镇久等，只得提了来，又敲开冰，倒在脸盆里，这才退到一步，看着千总大人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