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多远，最前面的那辆豹式坦克突然一栽了去，后半翘起，仍在运转的履带徒劳地翻卷起泥土，却一步也前不得――它掉沟里了。

夜莺的神志已被连日以来战斗的惨烈所麻痹，一脸茫然地看着祁寒给两把MP40冲锋枪更换弹夹。

他带着夜莺辗辗转转，逃到了柏林城西。这里是维京师刚刚与苏联坦克队激战过的地方，地上留了上百横躺竖卧的党卫军尸。苏联的大队已经离开，只剩少数后续队在打扫战场，清理德军余孽。

第二件事，是他想活着度过四月三十号。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弃了坦克，徒步突围。十几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他们决定化整为零，分而逃，以免被一窝端。事到如今，连弹药都已耗尽，能否逃生天，就全靠运气了。

在斯波莱托的时候，盛锐曾经说过，他穿越那天是四月三十号，是他的生日。

突破了这里，就可以城了。

如今，第二件事已经达成：现在是五月一日了。

用冲锋枪去打坦克，真是个极好的笑话。但夜莺一也不想笑。

夜莺远远看见，祁寒整个

“祝你们好运，我们在城外见。”用手指碰一碰帽檐作为告别，他们三三两两消失在不同的方向。

换好了弹夹，祁寒从贴的衣袋里拿盛锐留的那枚币。他的吊坠已经没用，被他扔掉了，只把里面的芯片取，嵌了这枚币之中。薛垣追踪到的信号，就是从这枚币里发来的。他将它在嘴里。战场上的尸经常会被剥光，他不希望他死了之后，它落别人手中。

第一件事，是把夜莺送柏林，给这个孩一条生路。当初他跟盛锐约定之时，就有了这样的打算。盛锐肯定是以接收战俘的形式来接他，可以把夜莺也一起带走。

然后他向坦克冲了过去。

趁着苏军的后续队还没到，祁寒在尸堆里翻找可用的武。战壕里趴着一尸，被炮弹轰掉了一半。祁寒把尸翻过来，在他上搜索弹夹。这个人制服左侧的肩章翻了起来，底用一排别针固定着。――这是曾经与祁寒同住过的“维京”。虽然他最终也没能加维京师，但却和他们死在了一起，不知这是否可以算是一种夙愿得偿。

原本祁寒以为，今年这个四月三十号他可以陪着盛锐一起度过。这个愿望已然无法实现，但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想活着把这一天过完。

这段日，支撑着祁寒活去的是两件事。

前方的地面上布满深堑，这原本是第9防御区的守军拼命挖的战壕，现在却成了用来坑自己的反坦克沟。

离开国会大厦防御区之后，党卫军诺德兰师的残集结了五辆坦克，试图突围城。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苏军用废墟筑起了一垒，阻隔了城的路，唯一的把守着一辆T-34坦克。没有反坦克武，谁也不过这钢筋铁骨的庞然巨。

完了这件事，他将一Stg44突击步枪斜挎在背后，抄起两把MP40，对着夜莺说了最后一句话：“齐格，跑。”

而第一件事，上也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