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柯严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妈妈曾经用“阿宝”这个昵称叫过他，但自妈妈去世后，他便再也没有听过了。

大概不五岁，这孩就会想追着陆柏乔喊爸爸了。厉柯严有无奈，不过也稍有些宽。景依琳把孩丢之后就杳无音信，他能在这里找到一个可以扮演好母亲角的长辈，也算是好运。

她的父母在一边忍不住斥责了两句，抱着孩赶紧离开了。陆柏乔这才松了气，走过来和厉柯严一起离开。

厉莲有时早上会看到同时从陆柏乔房间里走来的两个人，虽不明白两人了什么，但觉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就更加胆大了。

自然是上了，就得正视它。

“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过去？”厉柯严问他。

陆柏乔一瞄到了他，厉柯严刚想走过去，就被他的手势制止了，站在原地。陆柏乔又哄了一会儿，这才给她屁上来了一针。小姑娘还是觉得难受了，打完愣了好一会儿，委屈地抹抹泪。

儿科的空气中布满了孩的乳臭，地上动不动就是一个又一个孩扔的纸团，家长丢的宣传单化验单，扫地大妈也受不了，嘴里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走过去。

从前的他可从来没想过。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

这天开始起，陆柏乔就儿科轮转了。小孩儿真是麻烦，夜间值班排的也多，陆柏乔每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厉柯严都不大敢碰他。幸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直接学上树，陆柏乔倒是很主动，搞得像是他反攻了一样。

反正上了也不吃亏，厉柯严抱得人归。搞不好未来还能再有个孩，四之家其乐，多呀。

算了就这样吧，他愿意。他乐意。过去的他可能想乘坐时光机过来殴打他，他也不在意。

自然是发生了，就得承认它。

怎样都好，他选择现在。他选择和小乔在一起。

他也会好奇，会犹豫，这样的选择，便是对的吗？便是最好的吗？放弃离职，放弃去海外其他国家当战地医生，真的是个好选择吗？他从一开始被祝歌咏看中起，就考虑着要离开，远离制，靠着自己的手术刀和经验去闯一闯，但没想到自己吃到了甜就开始迷惑，最后陆柏乔一气把他钉死了。

是不服输，用他平时玩的电视游戏来打比方，就是“一级的新手想打完最终BOSS的妄想”。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切实际的，对于一些手残党来说本就是不开修改就没法完成的任务目标。

都说人有无限的可能，只要学会交互动。仇人也能变侣，爸爸都能变妈妈。看似荒诞，但世间无奇不有，怎么都不好说。

但游戏里的BOSS不会有，更不可能喜上有勇无谋的战士。除非这游戏机被雷劈了，产生了某种不能解释的电磁化学理效应，世界线轨偏移，薛定谔的盒被打开，墨菲的面包掉不到地上，这种事才有可能发生。

或许“母亲”这个词用的不到位，因为陆柏乔并不像女。厉柯严不知，其实陆柏乔非常像他的爸爸，开朗外向，与人和善，又居家。只是医生这份工作让他有些弱，看得太多，想得太多。

厉柯严来找陆柏乔吃午饭，看着他在哄小女孩，各种哄她，说扎针不疼的，不怕不怕，给糖什么的，小女孩还是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