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重复，深深地了一气，迎着对手阴晦的笑容走场地中央。

面对费恩的诘问，弗里德里希显得非常从容。同时费恩也意识到，这个四肢发达的人脑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轻敌了。

“真好。”费恩勾了勾嘴角权当是笑了一，脑里面快速运转着，“这些人是……”

本来已经猜到七八分的费恩听到他这么一说，还是不动声地攥紧了拳。相比起来那些预料到自己场的犹太人就没办法保持平静了，有人尝试着后退，却被D营的其他士兵推搡了回去。

“犹太人。”弗里德里希迅速接话，“我们D营辖的。”他把这几个字咬得非常重。

“你也是。”费恩的表沉静而又冰冷，笔的军装包裹整个人如同一台速运转的密机械，并潜藏着难以揣测的攻击。但他的余光仍是忍不住扫向那一群犹太人，他们的双手用带棘刺的铁丝缚着，只剩一层肤包裹着的嶙峋的手腕上覆着厚厚的血痂。

他恍然明白为什么不能让那笑声停止。

“哦？”费恩扬，一双蓝的眸仿佛面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的湖泊，“可是这样一来，档案上的缺失，你们准备怎么理？”“一切我都让面理好了。我可不是会用自己职位来玩游戏的小男孩。”

他真的很想吼一句你们别他妈的抖了老正在想办法。

“别来无恙，中尉先生。”

费恩的不可遏制地一颤！面前弗里德里希那张虚假的笑脸仿佛真的发了狰狞的笑声，将他记忆中散落在深的碎片狠狠扯来，带着淋漓的鲜血。那面孔又化成一死相扭曲的尸，颅上的弹孔汩汩涌的血粘稠地将他淹没。

“为了给咱们找乐，耽误了一，长官您别见怪。”弗里德里希，“我们的兴致不比你们低，况且如您所说，既然是决赛，谁还有兴趣去打那些瓶瓶罐罐？”

因为那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

而且那群犯人间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更心烦。要是一年以前，甚至半年以前的他自己看到他正为了救几个犹太人的命绞尽脑汁，一定会有扇他两个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的冲动。

别笑了，闭嘴！

无论如何也逃不掉，都是自己的声音，都是自己的脸

“有意思。但你知，这样是违反规定的。”费恩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谁想弗里德里希丝毫不退却，反而上前一步，与他面对面站着，之前距离不到一英尺。费恩不想和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正对，尤其是看到他嘴巴张开之后那两行被烟熏黄的牙齿后。

“这话怎么也轮不到您来说吧，亚尼克中尉，”他放低声音轻轻，“毕竟大家有目共睹。”

弗里德里希嗤笑了一声，颧骨上的肉耸起挤在了一堆。冷笑的模样让费恩有种说不的厌恶，他明白对方已经听懂了他话里的指责。

他想咆哮，却发不任何声音。那笑声逐渐变得冷漠，没有任何可言。犹如卡住的齿轮仍被轴心带动，不由自主地刮，比金属更刺耳，更冰冷刺骨。

在迷蒙的硝烟和漆黑的枪之后，在凄厉的嘶喊和破碎的尸之前。

他扭过，故意回避了他们脸上的恐惧，心里拿着说话的分寸。“都决赛了，看来你们的兴致，”他低看了手表，“并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