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气愤，忍不住攥紧了又是一拳打过去。

费恩一句话都不上。是的，穆勒几乎不发怒，几乎不会让外人看到他的绪波动，但此时他心激动得有些歇斯底里，一边急躁地踱步一边恶狠狠地咆哮：“是是是，是我的，人是我签字决的，我还看着他被枪决，看着他倒在血泊里，那又怎么样！我能的我都已经到了，我难还要代替他被枪毙吗？”

穆勒跟在后面来，关上门：“现在可以说――呃！”

他一转过来，或者说还没有转过来，侧脸就结结实实挨了费恩一拳。

他的角被揍得破了，开始渗血珠来，只是他自己本觉不到似的，抬起手背随便了，继续：“就算了命令让我决我的亲人我的人，我也只能签那该死的字！我他妈的还能怎么办！”

大概对他来说，现在只有痛可以让他心里好受一些。费恩开始对刚才那不问是非缘由的一拳到有些抱歉，想上去劝劝他，又不知该如何开。

只是那些受害者的亲属，他们的家人朋友没有机会冲到费恩面前，来给他一拳罢了。

“你知他是什么人？他曾经是这个国家最好的摄影师，最勇敢的记者！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哐”的一声，穆勒的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只是这次，拳被穆勒抬手接住了。他的眉紧紧锁着，颧骨被费恩一拳揍得淤青了一块。穆勒把费恩的拳推回去，甩了甩被打疼的手，愠怒：“够了没有？你自己又知些什么？”

费恩被他劈盖脸这么一问给问懵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从一开始觉得穆勒面相有些凶，铁定不好对付，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穆勒动怒，而且他动怒的样，也确实给人一种威慑。

布置好像和以前完全没有差别，那盆在轰炸中劫后余生的花又放回了窗台上。但是他也没有丝毫心去关心。

他听到保罗的死讯之后只知一味的怪罪，却忘记了穆勒也只是在照这个国家惯有的秩序事，只是在顺从。而就这一论，他费恩・亚尼克这个曾经在奥斯维辛待过那么长时间的自己，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勒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能把积压在心里的东西发来，指着费恩的和炮轰似的说：“你以为我的权力有多大？想不什么就能不什么？我告诉你，要不是那群疯正在忙着清理“瓦尔基里”那帮人，要不是这事刚好撞在这个关，这些照片被发现你们这些当年奥斯维辛的人不会被追查？你以为你们就能摆脱关系？”

外面的人连续敲了两三，两人都还愣着没有去开门。那人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我说不杀就可以不杀？他家里搜来的那些东西，随便一件都够要了他的命！你知盖世太保盯着他多久了么？你知他留着多少对这个政权不利的照片么？你知他跟反政府地电台有多少联系么？”

在他的面前，穆勒的背影轻轻颤抖着，好像所有的筋肉都在痉挛，大概是在忍受着什么似的。也看不到他的正面表，不知他究竟是什么绪。

敲门声突然响起，费恩转去看，穆勒也在这时才回过来，看着关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