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杜撰的，可是真真切切的。

两人又相对无言片刻，傅宁远：“莫公与白公师兄弟谊深厚，当真羡煞旁人。”

傅宁远笑：“若真是兄长还了魂来，朕也不害怕他来报复，或者说，来了更好。”

他思索，也许真的只有等自己了黄泉那一天，才能再见兄长罢，或许也本见不着，这么多年，都不知投胎投到哪里去了，倒是希望他对自己恨之骨，即使投了胎也消弭不掉的恨意，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才好。

傅成蹊瞧了瞧傅宁远，气定神闲：“可是鬼灵殿？”

时，月上中天，南明湖泛起阵阵雾。

“如若皇上真那般想，草民此刻便不会在此与皇上饮酒了。”傅成蹊也拿起永明盏，喝了一小，清泠醇厚，尾净余长。

皇上闻言眉微蹙，叹了气：“罢了，朕就不勉莫公了。”

时间差不多了，遥遥看到白简行与叶云灯朝雪庐走来。

傅宁远无奈地笑了笑：“莫公当真不愿给朕几分薄面？”

白简行解开血

傅成蹊瞧了不远的叶云灯，旋即一笑：“皇上说笑了，草民是真有要事在，况且――若草民常在皇上跟前乱晃，叶御使也会不喜罢。”

傅成蹊：“皇上说笑了，已赴黄泉之人，再无可能重返人世。”这话说得极云淡风轻，颇有几分仙风骨，傅成蹊赞叹自己当真是连说谎都这般淡定自若了。

傅成蹊淡淡一笑，他怎会看不清叶云灯与傅宁远那关系？这句话的心机阴狠之极，一来挡了傅宁远的挽留，二来也够让傅宁远与叶云灯闹几天变扭了，啧啧，这一小小的报复，还是无伤大雅的。

此时是该笑还是不笑，有些不自在：“皇上这句话，草民消受不起。”

傅成蹊敛了笑：“草民不敢。”

傅宁远怔了证，旋即笑：“或许罢，谁晓得呢。”

傅宁远不言语，半晌，喝了酒：“朕甚至怀疑过，莫公是不是被兄长附了。”

看他这般模样，傅宁远万万觉察不一丝端倪，目光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半晌才：“也正是因为莫公与白公谊深厚，才让朕打消了你被兄长附的念。”

*

傅宁远放手中杯盏，淡然一笑：“此次封印结束后，莫公可否在里多留几日？”

傅成蹊饶有兴味地想，这叶云灯的脾气，纤细又要，跟了傅宁远怕是要吃亏的，总归也不关他事，看闹罢了。

傅宁远笑：“正是兄长。”

傅成蹊：“多谢皇上，无稽派还有些事务要理，恕草民不能从命了。”

傅成蹊不言语，默默地又喝了一酒，别说傅宁远了，他自己也万没想到，能和白简行亲厚到如此地步，这大概就是徐伯中所说的‘太殿与白简行他们的缘分，会更深的’。

傅成蹊苦笑，这句话不知从多少人中说过，他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嘴角微微扬起：“小师弟与我一儿长大，日日相，我又长他四岁，自然会多疼他些。”说这话的时候傅成蹊的神温柔得似可滴来，他自己完全没察觉。

傅宁远展眉一笑：“朕说笑的，莫公别在意――”顿了顿继续说：“莫公让我想起一位故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