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商四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陆知非的手上，过了一会儿，才转过来。那双黑的睛，和这双睛里装着的星辰夜空，就这样撞了陆知非的视线里。

陆知非跟商四肩并肩在建木树坐，帮太白太黑着大花脸，听他们语无次地描绘刚才的激动心，一切又变得平静起来。

写字的人大概正是坐在他如今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枯树枝，在地上写了这个字。

陆知非诧异，“商四？”

“你真的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他轻声问。

商四见陆知非累了，便叫他躺休息，转去给陆知非煮洗脸。陆知非盯着他忙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仰躺在地上看夜空。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跟商四大王睡过呢，坐一块石怎么了？跟商四久了，陆知非地界不得不说提了很多，随即大方地在石上坐，也过了把瘾。

商四在旁边看着他，目光温和而平静。

是于好奇？还是见礼？

此时此刻的宁静让人安心，好像连最后一丝尘埃都落定，他拥抱着广阔的天地，广阔的天地也以温的膛拥抱着他。

陆知非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一心受着这块与众不同的石，想象着它是否跟花果山的神石一样，里面能蹦一只猴王。

陆知非这样想着，捡起旁边掉落的树枝，便不由自主地沿着先人的笔迹描绘。这动作有些突然，连他自己都有些冷怔，不知为什么要这么。

陆知非伸手拨开杂草，一撇一捺，一个“人”。

还是觉得这个字莫名地有些……熟悉？

石？刚才这里有一块石吗？

九歌和麟片去了，他们要再去妖兽群里走一遭，为明日的离开准备。

我也可以？陆知非觉得有些神奇，这可是天帝坐过的石，天帝那是什么人啊。

“商四！”陆知非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去碰，直接喊人。

为什么是个“人”字呢？

他的手摸过光的石面，好像隔着千万年的光阴与先人对话，正想与商四打趣几句，目光却在石前的草丛里瞥见一个字。

商四急忙跑过来，看到那块石时目光微愣，随即又好像松了气，说：“没事儿，这是以前天帝常坐的那块石，来到这里的很多人都坐过，譬如周王，譬如那老士，你也可以。”

陆知非着睛坐起来，转看去，就不可置信地看见建木的树旁现了一块很大的石。石的表面很光，看着像是常有人在上面坐着。

“为什么……这么问？”

他有些紧张？

回响也隐地，只余一树火花轻轻摇曳。

陆知非说不上来，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写去，树枝停在原地，踟蹰不前。然而就在这时，商四握住了他的手，灼的温顺着他的掌心传过来，还有些微微的汗湿。

迷迷糊糊间，他有了一丝睡意，只是在将睡未睡之际，他的手忽然碰到一块冷的石，让他一醒了过来。

商四微笑，空着的那只手把他被风乱的发拨正，说：“这个字，在这里被无数人写过，所以千百年也不曾磨灭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