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寒这才明白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个人影不是边旭，而是苗王，他有些警惕地住腰间的剑柄：“是在莽撞，误闯到这里，不过，不知苗王又为何半夜独自在蛊林中，还有你边的那些蝴蝶……究竟是什么？”

沙漠蝎这个呵欠立刻噎在了咙里，他刚要翻从床板上坐起，又停住了动作，故意

他说完，慢慢从溪中走上岸来，萧素寒面对着他狰狞的面，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忍不住问：“不知阁为何一直着面，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苗王的唇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伸手缓缓抚着萧素寒的脸颊，“你是来找我么？”

☆、第十三章

苗王向他缓缓走近：“昨日是祭天之日，佩面是苗地的规矩，还请贵客见谅。”他低沉了片刻，又，“不过，现在已经过了时，可以不必再佩面了。”

萧素寒的神忽然有些朦胧起来，他腔起伏得厉害，心中更是大乱，他竭力后退了一步：“我……我是来找……”

与苗王对视的那一瞬间，萧素寒便不自觉地失了神，他心里忽然涌起一烈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在洛阳郊外悦来客栈的那个清晨，与边旭对视的瞬间。

林中的路曲折蜿蜒，他手中的犀角所发的光亮照不透密林的深，不知在林中转了多久，才隐约看见前方光影粼粼，似乎是有溪。

边旭脸十分不好看：“萧素寒不见了。”

苗王在面低沉地笑了，他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蝴蝶顷刻化作一片莹亮的光粉四散飘落：“这些是蛊蝶。蛊虫是由怨而生，不会轻易死去，只有施术将蛊虫凝结成蛊蝶，才能让它们灰飞烟灭。”他的声音在暗夜中听来，像是压低的琴弦，简直勾人心魄，“这秘术需要在夜半之时方能施展，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苗王又笑了一声：“明日是制蛊的日，先前养的那些无用的蛊虫当然要毁去，”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无用的东西，本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不是么？”

那是一条缓慢安静的溪，沿着山势淌来，贯穿了这片林，溪的中央泛着蓝的幽光，似有百千只蝴蝶在其中飞舞。萧素寒几乎以为自己在梦，他猛地定了定神，终于看见溪中那被发光的蝴蝶所掩盖的影。

萧素寒怔怔地看着他，看他俯来，轻柔地抱住了自己。

苗王慢慢向他低来，那副狰狞面的面孔俊脱俗，长眉如墨直鬓角，瞳孔深邃而空，他轻声：“你到这里，不是为了找我么？”

提起气便追着那影钻了密林之中。

萧素寒愈发奇怪：“这些蛊虫不是你们养的么，为什么你要把它们毁去？”

“客人，”苗王换了一袭黑的长袍，静静站在溪中央，脸上仍带着那面狰狞的面，“这里是蛊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一抬手，将脸上的面摘了来。

一声轻响把沙漠蝎从熟睡中惊醒，他刚一睁开睛，便看见他最不想见的那个人。他有些不地打了个呵欠：“边少侠，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这来有何贵。”

萧素寒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同暗夜的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