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谢之人反复让对方猜他所谢何事之先例？真是本末倒置！

估计两匹也没见过这种两厢无言的阵仗，不知自己在等什么，于是磨蹄不停，长脸对长脸，你我一气，我你一气。

陆晨霜心中冷笑：就知邵北不是诚心谢。

“等等！”邵北终于抬开，微蹙着眉，中似有涟漪漾开，可惜隔着帷帽薄帘陆晨霜看得不太真切，“当年陆大侠于我有救命之恩，是我……我不懂事，倒让你受委屈了。我那时实在是年幼无知，愚蠢至极，还望陆大侠海涵。”

陆晨霜咬了一果思索着。

十岁那年他不知怎么浪到无量山脚，被人捡了回去――能被“天第一派”捡到，那真是有些机缘的。只可惜，无量山虽是个能人辈的大门派，但邵北当时那个年纪于仙门而言已是龄，错过了启发悟的最佳几年，哪怕资质再好，愿意收之为亲传弟悉心教导的也不多。

邵北这个人，命数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陈年往事霎时涌上心。

第5章

换

呵？

陆晨霜知他在说什么，并不想谈论，把剑压了回去，若无其事地一调：“没什么委不委屈的，我命该如此。走了。”

邵北摇：“我谢的不是这个。”

邵北仍：“也不是此事。”

陆晨霜本就不怎想见他，也不差他这一句谢，便想要张告辞：“什么都不必谢，那我就先……”

他今日第不知多少次勒回。

上天先是待这小不薄，赐他了一副好，让他生得唇红齿白，眉目标致。说这该是个有福之相了，可老天爷却又收去了他的父母家人，让他孤苦伶仃。

“我所谢的，是……”邵北垂眸，手紧紧攥着缰绳，起伏几次，看似要开却又没声。

陆晨霜决心不再听他阴阳怪气，双踏稳脚蹬，扬鞭打：“哦，保重。”

事乃举手之劳，不必挂心。”

闻言，光剑嗡地一震，似是不平，几鞘，邵北手中留觉察杀机亦是光华一闪，若不是二人剑，恐怕单两把剑都能自己打起来。

透过蹄扬起的重重尘烟，只见邵北的白还立在原地，背上的人已经栽在了地上，脸歪向一侧，人事不省。

这话怎么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背后，邵北幽幽地低声喃喃：“陆大侠，多谢了。”

“天地茫茫，前路漫漫，我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为去向何方而活，今日能和陆大侠共行这一程，我心中深幸甚至哉。”只见他低轻笑一，却不太像是于别的礼节，“实在是不自禁，不小心将心中的谢意说了，让你见笑了。陆大侠，此去昆仑仙山足有三千里，万望珍重，他日若有缘，邵北期待与君再相逢。”

陆晨霜被人背后这样谢还是一遭，听了这句话从脖颈到后背竖起了一路寒，猛地转看他：“你又谢我什么？！”

“陪你同去寻妖之事也不足言谢。”陆晨霜不耐地说着虚词，“你能带师弟山找它，自有缘由，他日我若再遇见那妖，自当帮你擒住。”

陆晨霜仗着帷帽遮面，表很是难看：“那你谢的是何事？”

黑蹄嗒嗒，正要一展雄姿，陆晨霜后“咚”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