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童抬起看着他，泪朦胧，“小阳，你不怪我？”

“别说了…”纪童紧紧抓着展阳的衣襟，哀求，“求你别说了…”

“顾童，你知么？”他平静地说，“爸的尸没有找到，只是被列了失踪人，我一直还抱有一丝微薄的侥幸，说不定…说不定他就没有死…但是今天，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纪童嗯了一声，乖乖挪到了展阳边，展阳翻了个，像抱抱枕一样，紧紧裹住了他。展阳轻轻吻了吻纪童的耳朵，巴在他脖颈上蹭了蹭，无关|，无关悸动，拥着纪童的，他才会觉得，自己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宿。

纪童愣了愣，“嗯。”

纪童了，拉住展阳的手，展阳将他拽了起来，却不放开他的手，“顾童，我有累，陪我躺一会儿，好么？”

“小阳，一切都只是猜测，我也没有证据，很有可能只是…”

“童哥，你说，被抢走了一颗肾都那么害怕，那被偷走了一颗心脏呢？他连知真相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一条命就那么没了…”

“你怕不怕？”

“我懂，别说了。”展阳紧了紧手臂，在他额上吻了一，低声问：“为什么藏着？”

纪童呜咽着，拼命地着歉，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他就是满心的愧疚，他一直觉得，自己上仿佛被施加了永恒的诅咒，所有他在乎的人，最终都会离他而去。他徒有其表，空有一趾气昂的名号，却只是宿命的傀儡，盼不得望不得要不得，指望着那一零星的火光如履薄冰般地生活着，睁睁地看着对他好的人受尽伤害，自己也千疮百孔，却什么也反抗不了。以至于，他关阳，可能的，却只有告诉他痛苦的真相。

“小阳，别说了…”

“我想…”纪童将埋展阳的膛，哑声说，“你有知的权利。”

“我没想瞒着你，我只是怕你难过，想等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你昏昏沉沉的，一颗肾就没了，是不是？”

“我没有保

“我不知。”

“我为什么怪你？”

“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了？”

“顾童，让我抱抱你吧。”

“顾童…”展阳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柔声说，“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嗯。”

“小阳，对不起…”

展阳抱着他，伤痛都是一样，不分轻重，活着的也不比死了的少受些折磨。纪童没有错，纪童很可怜，纪童很可悲，背负着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罪恶。日久了，逆来顺受，他早就习惯了，任何罪责，不由分说，全都是他的错。

了鼻，脑袋在纪童的前蹭了蹭，扶着他的肩站了起来，又对他伸了手，“起来吧。”

“官买卖，制毒贩毒，杀人越货，还有什么？”

“小阳，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废…对不起…”

“我不知…”

展阳轻轻叹了一气，“顾童，你那么害怕去医院，为什么？”

“你和韩漠，看到一颗被移植的心脏，就想到了整个故事，是不是因为，极夜城的地生意，你早就知？”

“嗯。”

“为什么？”

展阳淡淡一笑，“顾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极夜城的肮脏，我承受不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