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量抬起睛,微笑地把最后一句话调了一遍：“……必须要妥善地笼络。”

他找遍了季三昧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季宅、一川风、还有烛阴城,却都寻不见季三昧的影。

照他梦境的时间线推算，此时在临亭的沈伐石正面临着云羊妖们的第二次围城，而据维持梦境世界的必然要求，在三天后，自己会被迫撤离临亭，并在一月后再度夺回临亭，接来就是长达三个月的危城苦守。

孙无量笑：“我孙无量不介意给他留个漂亮的后名，也不介意叫沈伐石知，他这位挚友是怎样豁命去为他奔走的。”

他只好忍着神透支诱发的痛，挨家挨地去找季三昧。

沈伐石有些心焦。

“我们烛阴现在危局，大厦将倾,世家弟无一不惶惑，不知临亭能否守住,不知烛阴会不会重蹈泷冈的覆辙……此时对季三昧不利，我们得不到什么好。”孙无量把玩着茶盏，“他是个可用的人才,需得妥善地笼络才好。”

孙斐兴奋起来，上半激动地向前探去：“兄长的意思是，我们要捧着他？”

孙斐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的听力了：“兄长？”

孙斐嘿嘿一笑：“至于他，树大招风，死是早晚的事。”

前线是一片烽火弥天的惨景，他本该借机好好享受烛阴此刻的灯火辉煌和安宁静好，但他走在这里，仿佛是个不知归途的异乡客。

沈伐石就在他们半尺开外的地方默默站着，血气一翻涌上，呛得他咙发花。

许久过后，他竭力咽了满的血腥气，转离开。

他笑着对恍然大悟的孙斐举起了茶盏：“烛阴需要一个这样的英雄，如果这样的一个英雄，能因为烛阴的保卫事业被云羊妖暗算，那他就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英雄了。”

孙无量幽幽：“……为豳岐的长，向烛阴投诚，为我烛阴效力,在兼并泷冈时还了大力。……对我烛阴来说，这是个多么完的英雄啊。”

“捧着，当然得捧着。”孙无量用茶碗盖撇去浮白的茶沫，“他既然愿意为他那位沈兄赴汤蹈火，我便给他这个机会。明日，我会向季宅递个帖，托他写一份征讨云羊妖的檄文，再把这份檄文散发去，告诉所有散游在外的修士，我们烛阴打的是一场义战。至于……”

等他凝聚够能支持他返回烛阴的力量,他立即在剧烈的痛中撑着赶回了烛阴城。

坐在温花厅里的孙斐愤怒地砸桌：“那季三昧简直是不知好歹！今日又当着一帮世家弟对我冷嘲讽，他算个什么东西！兄长,你难不成就看着他这样为所为！”

……当初的自

直到兄弟二人离开花厅，各自安寝，沈伐石仍在原地站着。

孙斐思量的神。

沈伐石在烛阴城游逛，走得茫然无措。

他试着把手放在了孙无量的脖上，但是那层无形的格挡却把他和孙无量隔开了足足一个天堑的距离。

所以，在他昏昏然踏孙府大门,听到孙无量和孙斐兄弟二人的对话时,他一度以为自己在梦。

他到达城中，已是几日后的夜半。

紧接着，孙无量又说：“季三昧的份，你难不觉得格外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