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小心翼翼地接了，正准备抬说几句恭维的话，就见淮秉正顿住了动作，转看向窗外。

过了有一刻钟，淮秉正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你说，宏公公是不是和晏家……”

淮秉正看了谢行一，“你一直在查？”

“啊？”小侍糊里糊涂，也探去看——“啊，是小游，宏公公最重的儿，”

谢行也不回，呵呵一笑，“不是有丞相嘛”，手里依旧拿着小剪细致地修着一盆龙爪槐。

淮秉正眯，不说话。

“你这几年倒是舒坦，除了给陛写写青词，就顾着你这些花花草草了吧？”

结果就查了罪一事。

政事大半都交给了恒阳太，不过军机一类的国政，还是会由冯、宏两位公公直呈面上。这个时候已是日落时分，淮秉正刚刚站着写好了一副青词，正准备递给一旁的侍让等皇上午憩醒了再呈上去。

谢行一力担，保住了淮秉正。但是因罪责重大，御旨发胶州，其谢平瀚提沿途护送，延圣帝也准了。

“那个跟在宏公公后的太监是谁？”

“平瀚死在了胶州，我到现在都没找到尸骨。”

小侍忙不迭称是。

谢行的门房拿到淮秉正名帖的时候，急忙带了十几个家仆，恭恭敬敬地把人迎了来，一边又派人通知谢行，说淮丞来了。

但是就在了胶州地界的当天，爆发了民动，不知谁在其中散布了消息，说发而来的这两个人就是此次旱缺粮的罪魁祸首。于是，民怨沸腾，一拥而上。

淮秉正冷哼，坐在了一边，端起了茶，低思忖。

“小游？”

“丧之痛。晏启游也该尝尝。”

说罢，整了整宽大的鹤纹袖，背手走了东颐阁。

延圣帝往往眯着就能看上好一会，然后服一颗丹药，心满意足地睡去。

淮秉正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你把这个交给陛，我今日不在阁，有什么事让人去府上找我就好”。

淮秉正沉默。

“我没猜疑你。”

“嗯，一直。”无波无澜的语气，却莫名渗着冷意。

“呵，你这么看我什么，你我早就是一条船上了。虽说这几年晏氏独大，圣心正眷，可我也没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谢行放了手里的东西，“你这几年就是怕了，越来越疑神疑鬼，不就是十二年前晏启游查了我们让朔州丞替罪的事嘛——”

“宏公公边的一个儿，很是重，但我瞧着熟——”

淮秉正里闪过一丝疚——“你也别疚，总得有人揽那事，保住了你也就相当于保住了我谢氏。你看陛也就让我去胶州待了几年……我还得谢谢你这几年里帮我看顾家人……”

谢行手里一顿，“你今天看见什么了？”

“唔……”谢行在胶州回来后脚就不大灵便了，这个时候松松地踢了踢，斟酌开：“小游一直是宏公公和晏氏联系的中间人。我回来了之后虽说不大关心朝中之事了，但也知有仇必报的理。”

十二年前，西南大旱，朔州储备查足足十万两亏空，淮秉正与谢行一开始推一个朔州丞来罪，不知动了延圣帝的哪弦，旨到御史台晏启游，要求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