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需要墨重彩，大张旗鼓的戏，任曜驹却用了诡谲的拍摄方式。

田镜远远地望着他，看他说话时候眨动的睛，扶着巴思考时抿起的嘴角，挑剔演员时蹙起的眉。盛兆良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中心，人们被他引，朝他聚拢，甘愿拥趸。田镜有些神，想着盛兆良应该是在15岁那年，就已经知自己要什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了吧？

郁溯舞的全程，都没有拍郁溯的脸。

田镜在投到面前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影像世界中时，最后看了一盛兆良。

郁溯为这场戏也实打实封闭训练了几个月，所以动作过关，一些极端困难的动作由特技演员完成，任曜驹拍郁溯苍白的踏雪足尖，拍他利落扑向镜又快速收回的广袖，拍他鬓角的一

那个专注而凌厉的青年和记忆中的不羁少年重叠在一起，留在了田镜的视网膜上。

“各门准备，第四场第二镜第一次。”打板员喊，随后是“啪”的一声，场记板扣，所有人员和机一起运作起来。

第九章

为了拍这场贺徊初次登台的戏，服化组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历史上贺徊的舞裙被叫“红鳞”，因为有大面积的蛇织就，垂坠柔，鳞片经过染后，妖异更甚。为了还原这种效果，设计师了很多次尝试，最终披在郁溯上的舞裙，真的像是一团人的火焰，郁溯在人造雪花铺成的中庭里轻盈迈步，每一步都能将人和雪一起化。

大学的时候任曜驹就是导演系撑门面的三个教授之一，不过他不常来上课，每次有课都要用阶梯教室，加上蹭课的得有上百人来。同那些讲课诙谐幽默的门教授不一样，任曜驹几乎是不苟言笑的，但胜在货极多，因为他摄影，习惯从从影像手来讲故事，比起教授如何创造一电影，他采用逆向方式，将成片剖开，拆骨啖肉，对还在学习阶段的大学生来说，除了学培养，也非常需要技术层面的指导。田镜当时复读重考后意外在Z大的考试上落选，但通过了B大的考，本来略遗憾，但是任曜驹成为了他来到B大最值得的一件事。

时候盛兆良准时到了，直接走到导演椅上坐，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先从监视里把每个机位检查了一遍，看有演员还没准备好，然后跟演员走戏。

而他现在已经到了。

有了服化和术组的度合，调已经无可挑剔，田镜全神贯注，要在这场算是的第一场重戏上好好学任曜驹的功夫。

贺徊幼时离颠沛，被重楼老妪影夫人收养作边小厮，然而他野心蓬，偷学重楼舞姬的雪步，乃至房中秘术，取悦国相。

远的盛兆良好像察觉到什么，朝这边看过来，田镜连忙低，装作调试机。他想起盛兆良昨晚对他说的话――因为你看起来太渴望了――盛兆良大概从未像自己这样渴望过什么吧？他想要什么就追，也一定追得到，他跑起来的样只会是飞扬跋扈的，而不会大汗淋漓狼狈不堪，所以他更加不会理解，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而自己甚至连迈步追逐都不敢，都畏缩，这一缩就蹉跎数年。

那是他早就死掉的另一个梦。

他之所以渴望到让人觉得厌恶，是因为他真的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