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能到的，最大程度的保全了，起码还留在牙行里的人还活着。

应绍丘或许不是坏人，可他的将士忠心耿耿，当着章舒玉的面向将军许过承诺，杀了牙行的普通百姓，他们立刻自杀谢罪，若是牙商接受委托，他们便用命护他西行。

丑时三刻，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章舒玉浑浑噩噩地被渴意醒，来托着喂他的杀手动作轻柔，他蒙着脸，可那双睛却很熟悉。

一炷香之后，伙计们的影已经消失，刺客首领章舒玉交信件，应绍丘的属自然不允，杀戮一即发，混乱里全是血和刀光。应绍丘的人在蒙山已经折半，到了这里即使负隅顽抗，也没能支撑多久，一个接一个地倒了。

这个牙商必须死，但是得死在信到手之后，刺客首领气得一脚将坏事的同伙踹了一丈多远，形势顷刻逆转，从屠杀变成了救命。

章舒玉跛着走到商队前面，无动于衷地说：“我们市井里有句古话，叫‘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意思就是奸诈坑人、不讲诚信，其中以我们牙商鳌居榜首，所以阁的承诺，恕我以己度人，不敢轻信。”

真正的伙计哭着跟章舒玉告别，应绍丘派来的假伙计却不肯离去，其实章舒玉心里清楚，事关朝廷机密，交不交信他们都没有生还的可能，可人心是肉长的，他还是想挣扎一，希望有人能洪福齐天，最不济也不要死在他的面前。

这商人脑清晰，竟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主上确实需要那封信，来伪造通敌叛国的罪证扳倒应绍丘这个拦路虎，这牙商的威胁或许真不是虚张声势，杀手跟同伙耳语了几句，回过来竟然一答应了，反正这些人也在掌控之中。

“要杀我们，一路上你们有的是机会，可之所以没有动手，甚至还愿意在这里浪费，我猜是因为取得那封信的价值，比让它消失在这里要。所以东西我藏起来了，我要是不说，你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如果你们想要信的话，就放我的伙计走吧。”

章舒玉被这意外一震，竟然从里清醒了过来，昨晚那句无心的“蒋寒这人很可疑”忽然从他脑中闪过，章舒玉空有种想笑的冲动，却没有实施的力气，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个乌鸦嘴。

跛跑起来比常人更加跌跌撞撞，章舒玉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那把长剑当而过的瞬间，他在杀手唯一来的底看见了满满的震惊，对方此刻无意杀他，只是刀剑无。

想他平生谨小慎微，商人的天使他不会随便信人，然而万万没想到在人世结交的最后一个朋友，却是货真价实的看走了。

章舒玉不杀伯仁，伯仁却会因他而死，可他也无辜，也死之将至，所以该怪的人是应绍丘，可应绍丘是为了守疆护土，保护战线后面的百姓，那靖北将军又该去怪谁呢？

起码坦诚相见了。

好在章舒玉虚弱至极，脑迟钝使得失望不如渴望烈，他忽然用不知从哪里生来的力气抓住了喂之人的手腕，发

章舒玉很快陷了昏迷，杀手们不得不将他带回驿馆寻医，可这茫茫大漠要寻个大夫也像瞎猫撞死老鼠，章舒玉和刺客显然都没有这份运气，剑对穿心肺，只有杀手随的止血药粉吊命，章舒玉烧不退，脸一刻一刻的灰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