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个晚上，我将所有编曲默了来，林格留了一半的乐谱，对我来说，引力就像哥德巴赫猜想之于全天的数学家，像断臂维纳斯之于全天的艺术家，你就是忍不住想辣手摧花看看。

“这吉他就放在钢琴上，我走过去拉窗帘的时候没注意，一转就把它碰地上了，这怎么办啊？”

我默念着这个词，它像是影片开的片名，如一抹沙般被写我的脑海里，风随时会带走它的印记，我必须抓紧时间。

这是好几个月以来写完的第一首曲，虽然是林格的歌，同样让我倍受鼓舞。我不知填完的分和他的初衷相差多远，但那仿佛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家接到张的电话，那张乐谱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担心林格丢了乐谱，还是遗憾没能看到这首歌真正的结尾。

拉开窗帘，太阳在两栋摩天大楼的隙中升起，像燃的篝火。

那天我还要送林格的SUV去保养，就没有多待。车堵在立交桥上，我脑海里一直回旋着乐谱上的旋律，怔了一般，这是首很棒的曲，旋律虽有些悲，但编曲澎湃有力，远雷般的贝斯，暴风雨的鼓，呐喊的吉他，都让人不自禁想听听demo。

我赶回林格家，张给我开了门。

Bonfire。

“怎么了？”我见她脸差极了。

“那怎么办，这琴很贵吧？”

回翻背包里记录灵的本，我现在一都不困，这是一个很棒的歌名，是本里某一段灵在呼唤，也是漫长极夜后的日。

待会儿你打扫的时候注意一是不是还有一张乐谱。”

我知张也不是故意的，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这不让专业人士来没法修，专业人士也未必修得好。”

开了电脑和键盘合成，边写边弹，循着贝斯的轨迹，填好了鼓，写好了吉他，装饰上电音，因为原曲的声丰富而饱满，所以每一条旋律线都能写得酣畅淋漓。当混录好的曲从音箱中完整地，不知不觉天都已经亮了。

“小南怎么办啊，我来的时候客厅也没开灯，我就想把窗帘拉开，也没注意看，结果就……”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我都有蒙了，它以前的音多啊……

我又开始写歌，因为再也没办法自己唱了，所以用弦乐替代了人声，租不起录音室，尽吉他和贝斯我都能弹，还是只能用键盘合成编曲，但也聊胜于无了，上传到网站，几个月的沉寂，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在期待。

***

这天要去玛莎拉的门店取那辆SUV，我先去给张开了门，拿了车钥匙就走了，路上却接到张的电话，她在那边急得不得了，说让我赶快回去，我问了几遍她都没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拿起贝斯看了看，状况比我预料的糟，琴板脱漆还是小事，琴都有一裂开了，说明琴有变形，肯定会影响音准和音。

“小南，你说话啊，别这个表啊，你看能不能修修？”

“丢了一张？”张有紧张，“不会吧，那林格又得怪我拆他房了……”

她回看向客厅，沙发上放着一把白的电贝斯，我好像猜到了什么，走过去，心一就沉来，正是那把我弹过的白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