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言昭说：“再会。”

他想，言昭绝对是他的克星。

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写了几十封厚信，加一块儿能本书的那种。信里无非写了一些琐事，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学，他有时还会扯一些话，譬如他喜养花，略懂一些园艺，钟访山赏月，煮茶弹琴。

她跟孟透说“再会”，面对霍止时言又止，最后说“珍重”。她调时看上去有些泫然，而她将脊背得笔直。她依旧是那位傲气的言家三小，倔得不肯表明心迹，也不肯被人看破脆弱。

他说完就策扬鞭先行一步，暮涑的另外几个少年差没跟上。孟透骑穿过拂莲，城门后又穿越了一个旷野，之后才被风得冷静来。

走近几步：“孟公这两日接连缺席，原是在陪伴舍弟。”

孟透默认了，低抬间笑得粲然：“宴上酒味太重，我闻着疼。偶然在这遇见小公，细说二三事，乐得清闲。”他想着两兄弟叙话，他总不能赖着不走，客套了几句，就先告辞了。

得了相思病的孟透为言小公消得人憔悴后，决定什么。于是他得空就去趙临城里买了洒金宣纸和松砚，对着东窗写信。

孟透在送行的一群人中没见到言昭，虽然他早就料到了，可他就是心不好。心不好，他脾气就臭，没好气地对霍止说：“你是不是傻。”

他离开的时候，有一种冲动想回看看，他是否目送着自己离去。这想法被他压制住了，他清楚，言昭绝对不会目送他，甚至都不会多看他一。他想到这，心里就有儿沮丧。

他刚完成那天的试炼，走在石路上，有位师兄给他的，顿时心里的烟花就炸开了。那封信薄薄的，经由几个人的手，已经有了皱折。里是白底红条的宣纸，言昭写的是楷书，致漂亮。

孟透承认他不思取，且不思悔过，一抓到空闲时间就发呆，想东想西。其实也不是胡乱地想，他想的所有事都是与言小公有关，连梦里都是他。他无时无刻不会想起言昭，因此背经书时也走神。

孟透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时的言昭，虽然经历诸般苦楚，但好在他有在世的娘亲和疼他的二哥，还有一只猫。那时的他才是最好的他。许多年后，他除了一伤疤，什么也没有。

小公仍是温淡的表，说：“再会。”

想喝酒的沮丧。

……

薛夜调侃说，他这是害了相思病。

可是言昭再也

他整日茶饭不思，几个月后人都瘦了一圈。

他寄第一封信后的第二个月收到了言昭的回信。

回到暮涑，就意味着又过回了枯燥乏味的日。每日天不亮就得起来修习，接受训导，在试炼之地待上半天，晚上还得研读修真典籍。

……

他看完就有一种一气憋在嗓里不去也吐不的觉。他很快振作起来，继续鼓足勇气给言昭写信。他在第二封信上写他没寄错。接着他寄了一封又一封。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寄错否。”

确实忙。可同样的日忙得久了，就能从中找些空隙来。习惯了严谨的日常后，也能忙里偷闲。

直到他们回暮涑，言妙还是没有说那些话。分别的时候，她骑着白来送他们，穿着深绿的碎花衣衫，风一，她刺绣的发带就随着风飘扬。她额前的碎发也乱了，桃红的唇在阳光更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