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间雕龙石上，锁着个玄衣的言昭。嘴角洇着红，外衫早被那鞭划破，穿着暗的衣也看不留了多少血。但汉白玉的地砖上，就留着血迹。殷红的血顺着衣摆的丝线滴，重新覆盖在陈旧的血印上。

孟透猛地一怔，脑空白的时候，人已经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清觉台上人攒动，黑压压的一片。穿暮涑白宗服的弟占大多数，也不乏其他各家的弟。因着几位长辈都在场，暮涑弟只是低声私语，不曾大声喧闹。孟透靠近时，弟皆行礼退到一侧，主动为他让了一条路。

孟透长时间闭关，新来的小辈总有些认不得他的，也没怪这位不懂礼数，只疑惑问：“谁被以刑罚了？”

孟透没来得及听到长辈那些慷慨义辞，只看到赵策在执刑。他那条银鞭极细，人被打上一都能疼得死去活来。他的相貌本是很俊秀，此时却是带了阴鸷，表不知是仇恨还是快意，夹杂在一起，让他的脸看上去有几分扭曲。

言昭睁开一双，恰对上孟透的目光。他的神疲惫而空，孟透心里疼得厉害。

“还有谁，袭且上的那位，言少君。”那少年一看师兄弟早跑得没了影，一跺脚着急，“不说了我得过去了！”说着人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去，绕过曲折的回廊，跑远了。

赵策看到孟透，神倨傲，轻蔑一笑。

一时间周围的弟纷纷看向孟透。几位长辈神复杂，目光皆落在他上。只有一个生的穿着异族服饰，神婆模样的人一动不动，也不曾抬。

那少年脸上还有些脏污，他一把用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去清觉台看赵门主执刑。”他的外衣衫没有拢好，到是褶皱，也找不几块洁白的地方。这模样活是与师兄弟比试时狼狈落败的模样。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透哥儿，熬过这阵，咱们再想想法。一旦你现在冲上去，事就没法收场了。“

他将“亡妻“二字咬得很重。

赵策的每一鞭手极狠，丝毫不留面。言昭的脸苍白，半睁着，汗湿的发丝贴着脖颈。鞭打在他的上，他疼极了也只是微微蹙眉，一声也不吭。

他将鞭握住，举起，遥遥递给孟透：“剩几鞭由孟公亲自执行，为亡妻报仇雪恨？”

鞭凌厉地划破空气的声音刺激着耳膜。

那银鞭早已看不银亮的光泽，沾满了血污。赵策的手上也沾染些血，言昭的血。孟透握着剑的手颤了颤，有一瞬间丧失了觉，剑险些从手里脱落。赵策见孟透迟迟不接，就收了回去，冷笑着将手一扬，鞭照旧落。

么去？”

边有弟低声交谈，言少君到暮涑后，被绑在石上已有几日。

周围的弟还在低语，说言少君害死了赵家小，灭了言家。他们说言家遭了血洗，少君几乎没留活。沉皈门主言书涵的颅都被割了来，少主言昀的心脏被一剑刺穿。妙姑娘也在大火中化作灰飞。

赵策这场鞭刑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孟透的后背被冷汗浸湿，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白，他多次差没克制住，要冲上去跟赵策打一场。薛夜不知何时走到他边，着他的手臂，劝他忍耐。

孟透一句话都听不，他不敢置信，言昭怎么可能会这样的事。

赵策年前痛失小妹，后来连心上的姑娘都化作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