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蘅绝不提自己受的苦，楚辞也自然不会去戳穿――他们都不是习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在外的人。他们瑟缩在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小小领域里，蹙紧着眉将所有的苦楚生生吞去，再将自己整理得光鲜亮丽的走来。

“他们赚钱那么容易，怎么不把自己的全家拿来，捐给灾民？”

可楚辞没有那样的经验，他有的只是一灵气和天生的悟。他所能的，不过是细细揣摩小花妖的一切，随即努力让自己成为这个活生生的角。他每天站在镜前，认认真真地询问自己，小花妖应当是个怎样的人？他会什么动作，会有什么样的神？他的手臂轻轻挥落时应当是什么弧度，会不会是一果断而定的弧线？

楚辞的戏很好，这是王导拿来反复夸他的话。他不是正儿八经科班的苗，可也正是因为没有被系统的教导过，他的演技一也不是被套在壳里的。这世界上的大多数演员，都着规规矩矩的演技套路一步一步地走，在哭之前要先嘴唇轻微颤动，在笑之前要先有意识地放轻柔眉宇......他们便是被这样教着走来的，这纵然无错，可也使得他们通通千篇一律，毫无特。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如同揣摩圣人之言般揣摩另一个人的一生，这简直令楚辞着了迷。当他掌控这个人一如看着自己掌心细细蜿蜒的纹络时，他只需要阖上睛，放空一切，便可将心的小花妖放来，当他戏时，甚至没有人能说他不是这个角。

他们哭，是一样的哭。他们笑，也是一样的笑。他们是成批复制来的角人，站立在一起时，就像是一批批完的模板，毫无生气，的不真实。

公众所看到的，永远是他们光鲜亮丽的一面，看着他们一掷千金看着他们被万人景仰，看的红心，却从没想过他们到底为此付了什么。甚至每每有什么天灾人祸，演艺圈总是被最先拿来开刀的那一个。

无数键盘侠们在屏幕的另一端义愤填膺，仿佛自己便是那个砸锅卖铁救助灾民的德楷模。

可世上哪有人的成功是随随便便得来的？

“怎么这么弱？”她信誓旦旦地说，“我都比你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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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辞之后便从薛芷蘅的助理中听说，她的都被磨的褪了，红一片，上药时甚至疼的咬着被哭了一场。

演员这个份，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言的。一遍又一遍地对台词，在大冷天穿着单薄的戏服瑟瑟发抖，在炎炎烈日裹着三层戏服汗浃背几乎脱，在打戏时受伤或是拉伤筋......都已经是家常便饭。好的演员很少在公众面前提到自己受的这些苦，也很少有人知晓他们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究竟藏着多少泪和汗。

绝对算不上轻松，空中设备本来就令人不舒服，加上是玄幻剧，基本上一天中有半天的时间都在吊威亚，楚辞第一次吊威亚时，还因为失去了平衡，像是秋千一样在半空里晃晃了很久，把众人都吓得不清；可到了后来，连他也可以面不改稳稳待在空中了。两天过后，楚辞便不得不靠着推拿来舒缓间和腰背僵如铁板的肌肉，反倒被薛芷蘅毫不留地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