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爸妈去买年货，甚至连往年过年时一定会zuo的大扫除都没zuo。杨忠国每天一大早chu门，晚上很晚才回来。聂mei荣则天天待在屋里，连屋门都不怎么chu。

七中不愧是重diangao中，每一科都留了一套卷zi，垒起来就是厚厚一沓。聂原坐在自己屋zi的矮桌前写卷zi，但总是写着写着就忍不住走神，他家□□静了，总让他忍不住想起七中，接着就想起乌天――不知dao乌天家怎么过年？

聂原从铅笔盒里chouchu一张细长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乌天写给他的，乌天的手机号。

小小的纸条已经皱得快要看不清上面的数字了，但聂原早就背xia来了。看了太多遍。

聂原放xia笔，从板凳上起shen，倒在一边的床上，他闭上yan睛，gan觉自己好像灵魂chu窍了一般，他所在的地方，不是冬天荒芜的农村，不是压抑的家，不是狭□□仄的屋zi，而是――gao耸的雪山xia，夜空中gao悬一轮巨大的明月，无法无天穿着一shen白衫，英气bi1人地站在他shen旁。

很快就大年三十了。

聂原以为家里好歹会zuo些准备，没想到的是年三十这一天过得和之前的一天天没有任何差别。中午饭是昨天的剩饭剩菜，晚上饭……是馒tou，和炒白菜。杨忠国也仍然快九dian才回家，聂原把凉透的菜re了一xia，端给杨忠国吃。

杨忠国吃完就倒tou睡了，和平时一样。

家里的灯都关了，聂原摸着黑悄悄chu了门，村民一向睡得早，九dian多各家就基本都关灯了。但今晚例外，家家huhu都守在电视前看chun晚，还要守夜到十二dian包饺zi吃。

聂原沿着家门kou的路慢慢走，路过的每一hu人家里，都传chu来说话声，huan笑声，大概是chun晚到了相声了？

走着走着，走到了村里的超市，大门关了，但里面灯亮着，显然也是一家人在看chun晚呢――年三十没人zuo生意。

聂原在门kou站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脸上有diandian冰凉，聂原抬tou，往路灯看去，果然，xia小雪了，昏黄的灯光xia细碎的雪花向xia飞舞。瑞雪兆丰年，真是个好年，聂原想。

不知站了多久，聂原只觉得双tui已经灌满了铅，冻得没什么知觉。聂原拍掉了两肩上薄薄的雪，屈起shi指敲了敲超市的门。

“谁――哟，聂家小zi啊！这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开门的是王nainai，她shen后坐着一大桌家人，都正在嗑着瓜zi看chun晚。

“我……超市里的电话能打吗？我打个电话。”

“能打能打，你去吧！”王nainai指了指不远chu1柜台上放着的小小座机。

“好，谢谢您了。”

聂原走过去，拿起了听筒贴在耳朵上，耳畔传来一阵“嘟――”

聂原深深地呼xi，摁xia了那串号码。

听筒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秒。

两秒。

三秒。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聂原一怔。

听筒里的声音还在重复：“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聂原扣xia听筒，再拿起，重新拨了一遍号，这次他是看着自己的手指，一个一个号码，慢慢摁的。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聂原手腕一ruan，再次扣xia了听筒。

“聂zi啊，别忘了